然而——
噗!
紅光噴起,斷臂落地。
甲士們痛哼一聲,飛快後退。
得虧是他們,換作尋常人來,早已因劇痛倒地了。
看到這幫甲士的反應,許破奴心中一歎:難怪郭登臨會輸。
這麼硬的敵人,哪是他能啃動得呢?
思緒隻在片刻閃過,他趁這個機會策馬向前,再度揮刀。
吞龍揮舞,如遊龍橫行,又切碎數麵大盾。
其人再縱馬,鑲入陣口,厲聲大呼之間,身後隨從緊隨而上。
儼然,一個密集的盾陣已被他啃開了第一道口子!
而緊跟在他身後擠進來的親護們,則可借此繼續擴充這道口子。
雖然,這距離斬首周徹還很遙遠,但負責前線指揮的霍洗憂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盾陣中間所有人手讓開,放許破奴進去。”
“弓手準備,鎖死他身後的兩排扈從。”
“槍手隨後頂上……”
“是!”
許破奴愈發深入,身後的扈從卻被關照的厲害。
他們雖然竭力向前,但實在力所不能及。
頃刻之間,已被箭矢射翻二三十人。
剩下不怕死的也被衝上來的甲士纏住,長槍貼麵亂刺。
“將軍!”
一人在後麵大吼:“我們過不去!”
扈從跟不上,一人力量再強,要於千軍中斬殺敵將也幾不可能。
除對自己武勇要求極高外,還需機緣巧合、對方麻痹大意、地形契合……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那是缺一不可得!
可麵前的周角,站在一片坡地上方,身前至少有千人的盾士擁著、兩側還壓著數不儘的槍兵和弓手……許破奴哪有機會?
扈從這聲吼,是告訴許破奴事不可為,必須後撤。
但許破奴彆無選擇。
己方大軍已失去抵抗意誌,後退必敗。
前進……雖希望渺茫,但也能憑蠻力爭上一爭!
嗖——
一支箭飛來,射翻了他的坐下馬。
長槍撲麵,許破奴就地一滾,怒吼連連,拔刀亂斫,斬落一地槍頭碎盾。
甲士們也不冒險,兵器損失後即刻後撤,由後排兄弟接替。
退下的人則從輔兵手裡接過新的兵器,又往前走去。
如此循環往複,不斷截殺許破奴。
許破奴越衝越深,身邊人卻越圍越多。
他像是一隻啃鐵嚼銅的怪獸,身披重鎧掄刀軍中,所過之處,崩地斷兵亂飛。
堅韌的甲士們猶如漣漪一般,被他推的一圈圈推開。
嘩——
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風聲,許破奴猛地抬頭,但見一張鐵網衝自己籠了下來。
他猛地一個前衝,走到鐵網最邊緣,將刀一環。
隻見火星一綻,鐵網被撕開一個口子,其人大步走出時,第二張鐵網飛來。
這一次,他再難躲閃,被結實罩住。
“倒!”
三名持網的甲士大喝。
“過來!”
許破奴獰笑一聲,空出左手擒住一扯。
三人當即撲地,被反拽過去。
許破奴掙脫在即,一箭瞬發。
如此情況,許破奴想躲已是不可能了。
那箭刺破了腿甲,穿入他的小腿。
“箭中了!”
幾個靠前的甲士歡呼一聲,用槍衝著許破奴頭上壓去。
誰知,這鐵塔似得人中了箭,隻是身體晃了晃,便穩住了身形!
莫談跪下,他竟還能劈出一刀,將幾人逼退。
與此同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可怕風聲,猛地轉過身去。
一口鐵槍,正狠狠砸向他的背部。
當!
吞龍接住長槍。
許破奴咧嘴一笑:“隻知道霍公子箭法了得,沒想到也是玩槍的好手啊。”
霍洗憂道:“我的腿法也不錯。”
“嗯?”
眼角一點餘光,撲捉到霍洗憂抬起了戰靴。
許破奴下意識要抬腿還擊,然而……他就是再能抗,也終是肉體凡胎,箭矢之創,使他難以抬腿!
霍洗憂一腳踢在傷口位置。
“你!”
許破奴身體一傾。
身後一麵麵盾牌像牆一樣撞了上來,將他轟到在地。
一名數百斤的大胖子抱著一塊純鐵盾壓了上去……許破奴被擒!
見此,周徹也忍不住感歎:這貨可真難抓啊!
“要不是將他圍死了,地形再開闊些,任他馳騁戰馬往來,會更棘手。”身旁的蓋越亦道。
“河東天下大郡,又常受異族侵略,他能被推舉為河東武勇第一人,自然不簡單。”周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