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鎮嶽搖了搖頭:“如果我說應該繼續進攻呢?”
“伯父!這兩日接連鏖戰,不少軍士都已疲敝。”
其他人不好開口,郭開是親屬則沒有那些顧忌:“再說,我們也不差這一夜。休息一晚,明日將士們精神更足。”
“是嗎?你過來。”郭鎮嶽道。
郭開沒有多想,恭敬上前。
——鏗——
忽然,郭鎮嶽手中揮過一道劍光。
郭開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捂著自己咽喉。
嗤!
可惜,那飆猩紅的血怎麼也按不住,狂噴而出。
帳中諸將大驚。
郭開帶著滿眼恐懼和不解倒下。
郭鎮嶽持劍而起,任由朱紅噴灑在他那有些花白的頭發上。
滴血的劍,指著帳外。
“諸位都是有眼睛的,可曾瞧見河對岸的船隻了麼?那是周漢在蓄勢磨刀!”
“每多過一個時辰,他的刀便離你我的脖子更近一分!”
“磨到今夜,那口刀已舉起了,落下隻是時間問題。”
“到了這個關頭,諸位還想著歇息麼?”
“我不知道你們是真的憐惜部眾勞累,還是自珍山頭、想要保存勢力。”
“我隻知道再拿不下唐繼業,最多隻要一日,你我便要隨他而去了!”
長劍緩緩垂下,指著地上漸漸停止抽搐的屍體。
郭鎮嶽的氣勢卻愈拔愈高,讓人不敢直視。
是,他二子俱喪。
是,他後方儘失。
是,他倚重的賈許出走。
是,軍中士氣愈低、各大山頭自思退路。
也正因為如此,他必須采取非常之法,再次凝聚軍心,哪怕是借侄子人頭一用!
他終究是郭鎮嶽,是從一介草民爬到百萬人主的梟雄。
對於他這樣的梟雄而言,所謂忠誠、所謂義氣、所謂仁慈、所謂民族鄉梓雲雲……都是可以用來利用的工具罷了。
他隻求目的,不問手段!
便是謀主背離,也絕不可能引頸就戮!
闖過這一難,未來他未必不能走的更遠!
帳中諸將齊單膝跪地,抱拳一揖:“願隨郭公死戰!”
嘩——
帳門突然被掀開,一人慌張跪倒在地:
“主公,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