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諸大臣隻覺,從未在天子口中聽到過這麼多‘好’字。
天子又翻起了第一本功勞簿。
他是個辦事利索,能不拖則不拖的人。
沒有人敢打擾,隻能安靜等待結果。
六皇子方才已經吃到他的果實了,但真正的好處還在後頭!
等他的人都被提拔重用,他的權力才會真正膨脹。
否則,無人可用,也隻是空殼而已。
“陳知兵在麼?”天子問道。
“陛下。”張辯回答:“陳知兵隻是騎營中郎將,尚不夠資格。”
“即刻宣他進殿。”
“是!”
很快,陳知兵走進大殿。
他一眼便看到頭戴金冠,腰懸金印赤綬的周徹,心頭一喜,趕緊拜倒:“臣陳知兵拜見吾皇!”
“你很不錯,忠誠敢戰,先前退河東賊,今又全力主掌偏師擊破箕山,為六皇子平定河東立下大功。”
“朕給你一個河東太守,願不願意去做?”
陳知兵一聽差點樂瘋了!
河東雖然曆經災亂,人口凋零,但依舊有百萬人口……是妥妥的大郡!
去那當封疆大吏,已經在向魏仲文這個級彆靠攏了。
“謝陛下隆恩!”
公卿們則在思考天子的用意。
如今河東由六皇子初定,裡麵肯定還是一團亂麻,隨便派個外官進去,人情不熟難以下手不說,還有摘六皇子果子的嫌疑。
繼續用六皇子的人,既恩賞了陳知兵,又安撫了六皇子,更能使河東迅速恢複……陛下的手段還是高。
“今河東平定,原騎營撤銷,陳知兵原部麾下甄武擢一級為中郎將。”
“所部軍司馬胡八,調入北軍,擢步兵司馬。”
同為司馬,但北軍司馬級彆比起彆部司馬直接高了一個大級彆。
“皇甫超逸,身出名門,臨難敢戰,極境建功,調入北軍,特擢為越騎校尉。”
“丁斐,英勇果敢,於危難中定軍心,輔助六皇子平郭賊有功,以其替唐繼業之職。”
“至於河東諸位……”
天子目光一掃,落在許破奴那一幫人身上:“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儘管說來,朕都會酌情考慮。”
許破奴直接懵逼。
霍洗憂沉默不言。
張伯玉看向賈道。
賈道往前半步,跪著道:“我等本是草寇出身,蒙陛下不究往日之罪,已感厚恩,不敢奢求官職!若陛下準許我等留京,小人願在六殿下府衙內效力。”
張伯玉亦道:“小人才疏誌短,不識官體,恐難擔任。”
許破奴瞪著眼珠子看這兩人,急得就差撓頭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文雅的說法,隻能道:“我……我也一樣!”
這三個年長的說完,霍洗憂才開口:“我……”
“你不準!”
他還沒說話,就被天子給懟了回去。
天子看著賈道幾人,笑道:“你們能贖往日之罪,而望將來之功,都是蒙老六所賜。今不貪官戀權,尤有報恩之心,也不枉為情義之人。”
“傳令,每人賜蜀錦百匹、田三百畝、美婢十人。”
“以後好好效力於六皇子麾下,忠心輔佐他便是。”
賈道幾人再拜:“謝陛下隆恩!”
“霍洗憂。”天子看向少年英雄,眼中滿是歡喜。
“草民在。”霍洗憂道。
“英雄之後,英雄之才!你族陷河東之地,於危難中不屈,你又隨六皇子建奇功、力誅賊首、退卻北奴、威震北關!”
天子閉目思忖片刻,道:“賜爵陽都亭侯,拜為駙馬都尉,隨駕左右。”
殿中有驚聲起!
此人年不過二十,便已封侯……果有先祖英雄遺風,兼得天子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駙馬都尉,雖是都尉,卻和虎賁中郎將、羽林中郎將一般,是武職中的顯位。
與奉車都尉一般,隨駕左右,非受恩寵之人不可任。
更不要說上來就封侯……這樣的恩賞,顯然是不可能讓他進周徹府衙為一吏的。
霍洗憂愣在當場。
他下意識看向周徹。
“怎麼?”天子蹙眉:“你不滿意?”
“陛下,我想……”
“都亭侯!”張辯喝了一聲:“這是天恩厚賞,你還要抗旨不成?”
“洗憂隻是年幼,初登廟堂,絕無此意。”周徹趕緊給他解釋,笑道:“快謝恩吧!”
霍洗憂隻能一叩頭:“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