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徐岩搖頭,道:“隻是並州地處敏感,稍有不慎,便是天大的禍端啊……陛下會同意嗎?”
周徹不以為意,伸手端起那碗鹹菜:“你以為父皇讓你給我遞鹹菜,是為了什麼?”
“並州入不敷出,政局潑水不入,又和胡奴為鄰,日漸坐大,陛下欲清洗已久。”盧晃說出了更深層次的原因:“奈何此前天亂河東,患生腋肘,陛下才不敢貿然下手。
如今殿下已定河東,西原蠢蠢欲動,陛下不想再拖了。
他需要一口鋒刃去掃平並州的險局,殿下就是這口鋒刃,隻是……”
盧晃眉頭沉著,道出了擔憂之處:“方才那王琦也說了,真查到了要命處,並州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徐岩拳頭一緊,咬牙道:“任憑艱險,吾願赴之!”
周徹笑了:“他們要是不做出什麼凶險的事來。盧公認為,憑這些東西,一時半會真能扳倒王宸嗎?”
盧晃一驚:“您是說……”
“我不喜歡給敵人留任何餘地,隻要條件允許,務求一擊斃命,不再給他任何複起機會!”
周徹眼眸閃爍,當中儘是冰冷之色:“破並州案,為徐岩傍身,助你登九卿位。
拿下王宸,空出三公位,以報盧公傾助之恩。
王宸倒,老五絕路亦開,再讓他一並上路!”
盧晃、徐岩同時起身,向周徹躬身行禮。
後方賈道手攏在袖子裡,望著周徹的背影,眸若燃燭,難得流露出興奮之色。
“盧公,流程上的事,你比我更懂。”周徹道。
盧晃點頭,道:“我們可用兩路人手,一是廷尉府,先行調查之權,先查當地官府案牘;以發現田、糧端倪為由,強查當地大戶賬房與府庫;
二是大司農府,在廷尉府查後,立即動用封糧鎖倉之權,防止他
們銷毀證據。
但是,若依程序行事,廷尉府和大司農府需先向地方發出官牒。”
徐岩立馬道:“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是。”盧晃頷首,盯著周徹手裡那碗鹹菜:“要繞過程序,隻有一個法子,拿到天子密詔!”
天子密詔很管用,但如果天子一直用密詔行事,棄百官而不用,會被認為是無視百官、架空官製。
用最高部門的官牒文書,加上天子密詔,那就絕對萬無一失,程序合法。
“密詔的事我會去解決。”周徹將碗擱下,對徐岩道:“此案一動,不需幾日即成,但徐岩你不能動,你得坐鎮雒京。”
徐岩雖無廷尉卿之名,但實掌廷尉府,可以正麵壓製對手。
徐岩不敢忤逆,他雖然不去,但作為廷尉府執掌者,作為主導者的他功勞是跑不了的。
“臣向殿下舉一人!”
“我知道你要舉的是誰。”周徹大笑。
他來到了馬逾韓房中。
“殿下!”
見周徹來,馬逾韓立即行禮:“家臣傷體已複,能隨時為殿下解勞。”
周徹笑了:“敢隨我與三公一鬥麼?”
馬逾韓當即欠身:“敢叫三公之族,檻車入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