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韓問渠起身:“那就由我和王公領著李縣令他們走一趟吧。”
幾架車馬,離了州府,往馬逾韓等人歇榻的酒樓而去。
“怎會歇在此處?”
韓問渠望著麵前裝修頗為低調,但占地規模不小的酒樓,麵露訝異之色。
在地價最貴的晉陽城內,前庭後院的包攬下這麼多地塊,平日裡卻不怎麼對外做生意,這酒樓倒也頗有意思。
而但凡官員往來,一般都是歇在驛館的——畢竟是朝廷開的,既不要錢,規格又高,還不用考慮安全問題。
王聶倒是清楚,捋著胡須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東海甄氏早早盤下的地盤,鮮少接待外客。”
“原來如此。”韓問渠微微點頭。
不一會兒,幾人於廳內會麵。
馬逾韓絲毫沒有給韓問渠這個方伯麵子,讓他坐在客座,而自己則堂而皇之的居主。
至於王聶,則是被他直接無視。
韓問渠有意點頭,介紹道:“這位是王氏掌家人,當朝司空之族兄。”
“哦。”馬逾韓微微點頭,問道:“官居何位,任職幾品?”
韓問渠微微一滯,旋即笑道:“王公掌家業,便無力抽身了。”
“可有爵位在身?”馬逾韓又問。
王聶乾脆自己說:“沒有。”
“一無官職,二無爵位,那就是百姓,我不識得什麼大族。”馬逾韓再道。
這一句話,將此中隱藏能量最大的人,直接剝奪了話語權。
王聶年古稀,養氣功夫了得,一聽這話,差點跳起來。
自己是什麼人?
無論是朝廷來的大臣,還是西原來的貴族,見了自己,都是持禮以待的。
不誇張的說,他就是並州的當家人之一!
而麵前之人,獨臂殘缺,不過皇嗣一家臣,焉敢如此?
可偏偏他還反駁不得……王聶隻能壓下脾氣,點頭道:“天使所言甚是,草民今日來……”
“是代表王氏,還是代表司空?”馬逾韓強勢發問。
李鶴隻低嘴喝茶,抬眼看戲,心裡直呼嚇人:兄弟你也太剛了!
“代表王氏,也代表並州之地的諸多大戶。”王聶回答。
“是來辯解藏匿田畝糧食、盜竊國產問題,還是為了其他?”馬逾韓立即反問。
王聶老臉一抖,差點被噎死。
“哈哈哈……”韓問渠眼神一轉,乾笑著打破了尷尬,道:“今日二位在晉縣辦案的事,我也才知曉,所以特意將李縣令帶了來。”
“方伯是做事的,不負天子所托。”馬逾韓微微點頭,道:“刺史者,代天巡查,專稽不法,我尚在繼續收集李朗罪證,刺史便將這嫌犯送來。”
“方伯如此配合,也叫我二人甚感欣慰,回朝之後,必如實奏明天子。”
撲通!
李朗一聽,當場就給跪下了,惶恐無比地看著韓問渠。
王聶也是老臉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韓問渠。
好啊,你平日裡慈眉善目的,又是整個集團的話事人之一,竟然還將我們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