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難贖?
這樣的事,你以為我們是第一次做嗎?
讓你活著,才有罪。
殺了你,繼續吃香喝辣!
“這小子死到臨頭,終於是知道怕了。”有人嘿了一聲。
“與他廢什麼話?直接壓上去,搗毀大門便是!”王頡喝道。
眾人依言而行,武人們取小盾遮擋頭頂箭矢,簇擁上前,刀劈斧鑿,轟擊大門。
奈何頭上弩箭異常精準,接連將人點翻在地。
王頡立即指揮兩部弓手,擺到屋下,憑借人數優勢,以拋箭反壓對方弩手。、
效果顯著,酒樓內的弩手不敢再冒頭,悉數縮了回去。
看到這個效果,楊鬆非常滿意,他點頭道:“這裡交給王公子,我帶著衙役看著外圍。”
“好!”王頡獰笑:“殺人對我來說是最簡單的事,楊公可要將地掃乾淨!”
‘將地掃乾淨’,這是一句黑話,泛指封鎖、清理現場。
如有目睹者,那就想辦法讓他閉嘴,是個技術活,也最適合官府的人去做。
“放心。”
楊鬆一扯韁繩,往外圍去了。
並州人取來了木槌,衝著搖搖欲墜的大門轟去。
轟!
一聲巨響,大門倒塌。
“殺!”
擠在門口的並州各大戶武人發了一聲喊,齊齊湧入當中,卻又猛地止住。
“作甚!?”
在後方督戰各宗主怒喝出聲,繼又向前去查看。
大門推開後,台階上方,是一條酒樓長廊。
長廊上,立著三四十武人,皆頂鐵盔,披細甲!
若說對方偷偷塞了數十輕甲士入城駭人,更駭人的當屬這些甲士後麵,又走出二十餘人。
他們身披繡衣、踏雲靴、掛腰刀、手端皇城弩,頭戴淩雲冠——天子儀鸞、秘刺天下,繡衣使者!
幾名身材極高大的繡衣舉盾,將馬逾韓、李鶴護在身後。
“你們愣在這做甚!?”
王頡和幾個大戶之主、以及榆次、陽邑縣令大怒。
有膽大的,直接撥開人群,走上前來。
看到這場麵,也是驀地一愣:“甲士……繡衣使者?!”
甲士,怎麼會有甲士?
哪怕是天子使者,護衛都是以武差為主,不會有成隊的甲士。
這玩意威力太大,有時候雖隻數十人,卻能顛覆數以十倍的人馬,頃刻間破城覆局。
所以,甲士多出現在兩種人身邊:皇家宗室、軍機重將。
至於繡衣使者會出來行走,但一個馬逾韓,能帶這麼多繡衣使者麼?
繡衣使者一定程度代表了天子,他為何要將其藏在此處?拿出去用不是更爽?
其人必有所謀!
榆次縣令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馬逾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管他什麼人!”王頡怒叱:“今天誰在這都要死……都得死!”
“是嗎?”
人群將再動之際,馬逾韓後方傳來一道朗聲:“我也不例外嗎?”
嘩啦!
甲士、繡衣自動讓開。
隔著極長的走廊過道,明月高樓之下,佇立著一道明黃色身影。
龍袍玉帶,扶劍九歌,懸赤皇嗣印,黑發披散,楊大、許破奴分左右侍立。
月華披灑,光潔布身,金線銀絲勾勒的龍紋,熠熠生輝,似要衝天而去。
隔得老遠,依舊可見那高大青年麵帶笑意。
榆次縣令渾身都在哆嗦:“你……你是誰,你們是誰!?”
“皇嗣府衛士長許破奴。”許破奴道。
“繡衣指揮使楊大。”一身繡衣打扮的楊大手按長刀:“奉吾皇命,護佑六殿下入並州。”
“六皇嗣徹。”周徹扶著劍,往這邊踏出一步:
“以重罪身,圍攻皇嗣,此罪彌天,不知道王公能不能護住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