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下,秦度已至,大喝開門。
守城司馬已得到楊鬆回信,便道:“秦將軍,我接到命令,今夜不得擅自開門,請您見諒。”
“我觀城內生亂,我為駐軍,有權入城平亂!”秦度怒喝:“立即打開,否則事要大了,第一個拿你開刀!”
“城內事,自有方伯和楊公在,駐軍不應乾涉。”守城司馬依舊拒絕,道:“秦將軍且回營,防備再有外敵來襲才是。”
秦度都快急的冒煙了:“你可知道楊鬆他們在做什麼?”
“楊公做什麼,不是我們這些做屬下的該管的。”守城司馬冷哼一聲:“同樣,也不是你該管、不是你能管的。”
秦度雖節製三郡三營機動兵力,但論及品級,尚在楊鬆之下。
“他正帶著人圍攻六皇子,他在叛亂!”秦度大喝。
守城司馬眼神一慌,但又迅速安定下來:“秦將軍不必危言聳聽,上麵的人做什麼事,也自有上麵的人擔著……”
他還在說話,秦度聽到身邊弓弦一震!
一支箭矢,精準插入守城司馬麵龐。
守城司馬手捂麵門,慘嚎栽倒。
秦度急側身一看,隻見皇甫韻滿麵冰寒的按下弓來,麵對城樓上嘩然的軍士,她大聲喝道:“城中叛軍正在謀害皇嗣,你等若敢據城門不開,一律視為叛賊同黨!”
“大軍破城,全數斬首,牽連全族!”
“秦將軍,還遲疑做什麼?攻城吧!”
後方,胡鐵衣匆匆趕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立時頭皮發麻。
還是將軍平日裡腦子清,這誰玩得過你們啊?
身無半點官職,二話不說開弓就殺了一名守城司馬,這換自己來都不敢揮刀。
那能怎樣?
人家靠山大的,扣的帽子必然是戴的板正。
那人不但白死,死後家人還得被牽連,絕無翻身之機。
見秦度下達攻城命令,他也不通報了,立即命後軍擂鼓,步兵抬著雲梯就往前跑。
“將軍不必如此,我等這就開城!”
城門樓上,軍士們立即大喊起來。
轟隆一聲,閘門被放了下去。
秦度領騎兵當先,奔馳而入。
刺史府的人揣著文書趕來,按著刀正打算斬守城司馬呢。
一看,人頭被搶了,人都傻了。
韓問渠那邊,原先他還坐著車。
忽聞城已破、騎兵馳入,他立馬抖掉一身病痛,翻身跨上馬背,命左右敲響鑼鼓,沿街大喊:
“楊鬆領並州眾人叛國,從即刻起解除諸官職權,刺史將親往斬之!”
兩撥人馬,一多一少,一前一後,齊往甄氏酒樓位置去。
——酒樓廊前,廝殺依舊在繼續。
王頡力戰楊大。
王頡戟法犀利,又兼身高力大,雖用的是極沉的長兵,但掃殺遮攔動如雷霆,氣勢駭人。
楊大沉穩,似不驚人,實則刀勢綿延如波濤,浪覆而至,層層遞進。
周徹在後觀戰,目不轉睛。
這楊大平日守在天子身旁,鮮少出手,聽說他生性闊達,喜好美酒美人。
平日裡若得閒暇,也是頗為放縱之人。
今日出手,果然不愧為天子恩養的武人之首。
時間不長,二人惡鬥已有上百回合。
許破奴緊按吞吳,一言不發。
“你去助戰,能否速破王頡?”
此前,周徹便已提議。
“需要時間。”
事關重大,許破奴不敢誇口:“此人用的是畫戟,重且長,擺開威力巨大,頗適群戰。”
“殿下身邊,需人看護!”
前方的甲士和繡衣使們還在交戰。
因陣法得體,又以守禦攻、以強迎弱,故即便開戰良久,人數眾多的並州之眾依舊難據上風。
並州之眾唯一的贏麵,就是依靠絕對的人數優勢,將麵前的精銳耗死。
亦或者王頡斬了楊大,進一步衝擊周徹。
繡衣使者箭無虛發,打到現在鐵矢也已耗儘,紛紛拔出漢刀來,準備近身格殺。
“殿下,要不我帶著您先退?”許破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