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甲士約有三四十人,是從城內往喜宅趕得。
誰知,周明安排的這路伏兵太過緊張。
又因都是零散武人,或許不缺武藝和血勇之氣,但終究差了軍紀。
種種情況下,有兩人沒等到命令,便已扣發弓弦。
篤篤!
箭聲響,一名甲士側肩中箭,痛呼出聲。
“誰!?”
甲士領頭人大喝,鐵盔下一道厲芒掃向道旁。
見事已發,伏兵也顧不得許多,隻管用箭矢招呼。
敵況不明,甲士們迅速舉盾,並加速向前衝出。
狂奔的具裝騎兵,速度和防禦兼具,脫困能力是極強的!
張伯玉看得愣了一會兒。
但他到底是個讀書人出身,腦子轉的很快,率先判斷:這幫甲士敢大搖大擺的走大道,顯然是不心虛的,要辦正事的。
他立即下令,讓自己部下對準道旁伏兵以弩箭還擊。
“是誰人援我?!”甲士頭領驚喜,大聲道:“我乃三皇子府衛士長徐元慶,奉我家殿下命往城外喜宅襄助六皇子!”
張伯玉笑道:“平南將軍府將軍司馬張伯玉,謝過三殿下好意了!”
借張伯玉策應,徐元慶部迅速擺脫箭矢,又轉身殺回。
二人合力下,將埋伏人手悉數殺儘。
——城內,五皇子府
周徹來之前,已有人抵達此處,將皇子府前後門一應堵上。
五皇子府,早已空虛,隻剩一些仆人和婢子留守。
變況發生時,門人立馬尋到周明,告知此事。
“來的是誰?”周明問。
“少數甲士,其餘都隻是家丁。”門人答道。
周明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倘若江撼龍等人失手,老六親來,不應該是這個動靜。
倘若江撼龍等人得手,天子震怒,出動的應是繡衣使、廷尉府或河南尹甚至禁軍的人手。
唯一的解釋……外邊的結果尚未傳來,這是城內早有的應對。
“撼龍……”
正欲和心腹商議,才猛覺對方不在。
“去,將吳夫人喚來。”
“是!”
不一會兒,幾個家丁護著一個年輕婦人慌張趕來。
“殿下!”婦人慌忙見禮。
“不必了。”周明歎了一口氣,將她扶起,道:“你來我府多年,我對你疏少恩寵,你倒是肚子爭氣,替我誕下一子。”
“非我心狠冷落獨子,而是身處激鬥之中,不敢父子相認,唯恐他有夭折之厄。”
“我的路走到儘頭了,你帶著虎兒離開。”
周明取出幾張貼身的銀票,放到她手裡:“你要好好珍重。”
吳夫人痛哭:“殿下!您若不在,妾身如何護得住孩兒?”
“正因為此,你必須走,才有一線生機。”周明搖頭,冷嘲一聲:“我猜錯了,他不是會留情的人,速去吧!”
他安排下人,直接從正門嚷出,毫無疑問的被阻攔了下來。
門人回報時,周明問道:“他們可有詔書?”
“並無出示。”
“那便是沒有!”周明冷哼:“皇子門前,有詔不宣,封堵府門,便是以武犯禁!”
他篤定,這幫人還沒有走完該走的程序。
是老六等不及了,提前安排人於今夜對自己下手?
“殿下,我們該怎麼辦?”門人問。
“我自去!”
周明提出鞘劍,大步向門口而去,口中厲喝:
“都說老六能得人,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武人,哪個敢將我殺在此!”
“一群蠢貨武人,等事發時,都得被周徹推出來背鍋!”
言訖,他宛如瘋了一般,提劍衝來。
無詔堵皇子門,讓他劈了,那也是白死。
可以說,這種任務,無論文武誰來執行,都是個要命的汙點。
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清算……萬劫不複!
甲士讓開,一道黑色英姿走上階來。
手指緊扣劍柄,皇甫韻冷眼看來:“周明,你看我怕背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