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錦衣衛都有資格穿飛魚服的。
隻是陳策有些不理解,自己不過順天府普通的一介小民,不偷不搶,也沒參與大案要案,配錦衣衛親自闖進門來嗎?
就算遇到事兒了,也該是順天縣衙過來拿人,如何又能驚動錦衣衛?
陳策一臉迷茫的看著這群神色冷峻的錦衣衛,不卑不亢的道:“諸位,找錯人了?”
將死之人,哪有什麼害怕可言?
癆病不知能否治好,反正父母花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治好,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罷了,彆說對方是錦衣衛,就算大明天子來了又能如何呢?
錦衣衛後方緩緩背著手走出來一名身穿飛魚服的少年,這應當是錦衣衛的高級官吏,最少三品以上。
陳策涉獵了明史,裡麵有過記錄,這麼年輕的錦衣高官,陳策還是有些納罕。
那少年十分騷包,昂著頭,手挎在繡春刀上,雙目望著天,妥妥的目中無人,囂張的開口道:“就你泄露了順天府院試的題目啊?”
“呔!大膽狂悖之徒,國家求賢以科目為重,今歲順天府第一場院試考生初場未入而論語題已傳誦於外,細問方知是你泄題!”
“你可認罪?”
至始至終,他的雙目都是朝天上看的,看不清楚什麼表情,陳策不由問道:“大人,你是不是有病?”
“大膽!”
陳策道:“你的脖子低不下來嗎?”
“當然可以!”
“我呸!少和我說這些,我問你,伱可認罪?”
陳策搖搖頭道:“當然是不認罪的,大人隻要細想便可知,我如此窘迫之人,非官非貴,怎能知曉院試科題,又何談泄題之說?”
“倒也有些道理。”那年輕的飛魚服官吏說完,又哼道:“果真陰險狡詐之徒,休要誆騙本官!”
“我知道了!你雖非官非貴,一定和順天府院試主考官有利益往來!快快招來,究竟是哪幾個文官?”
怎麼感覺他不是衝自己來的,更像是衝那群科考文官去的?
陳策實在無奈,道:“大人,你不妨低頭看看我周邊的環境可以嗎?”
“你這樣看著天空,什麼都看不出來,你不妨看看我多麼窮,我要有那能耐還能住在這簡陋的小院,過著貧寒的生活嗎?”
那年輕錦衣衛終於低下了頭,看到陳策後,旋即驚愕道:“噶?”
“怎麼是你?”
朱厚照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唯一一次發善心就是兩年前救了一名癆病鬼,還是因為看到那名癆病鬼想到了自己唯一早逝的弟弟,所以記憶特彆深。
他當然認得眼前的陳策就是兩年前他救的那名癆病鬼。
現在看到陳策,依舊覺得他和自己早逝的弟弟很像。
既然如此,那就是好人了,定不會做什麼不法之事。
朱厚照瀟灑的揮揮手,對身後錦衣衛道:“好了,你們滾吧,我已斷定不是此人所為,他一看便是,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