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殊嫻雖穿的不算華麗,沒有精致的粉黛,一席圍裙裹在身上,看上去和尋常農婦沒有不同,但氣質上又有所不同,精心裝扮後或許更好看,但在明朝,一個漂亮的女人,能獨自活到現在,這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朱厚照還給陳策送來一柄魚竿,陳策上午沒看書,去後院通濟渠試了試,很快便愛上釣魚。
中午吃了飯後,他便鎖上了門,天空陰沉沉的,看上去又要下雪。
陳策拿著雨傘,穿著青色對襟棉襖朝外走去。
一路上,順天府恢複了往日的繁榮容貌,城市街道又開始熱絡起來,人聲鼎沸,快到年關了,越來越熱鬨。
從繁華的城鎮走到安寧的郊外,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佃農們看到陳策到來,熱情迎接陳策這名地主去吃飯,期間免不了借錢。
陳策給了他們錢,沒有他們誰給自己種植田地?一番下來又博取佃農不少好感。
第二日依舊如此,陳策依舊會拿著雨傘來郊外,然後在農田旁邊待上半響。
第三日,第四日還是如此,似乎很無聊,也沒人知道這名年輕的少年郎君來這兒做什麼,總會在這裡待上大半天,多數時候都在發呆。
……
紫禁城,養心殿內,一場關於鑄弘治新幣的討論由戶部尚書周經牽頭,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鑄不鑄新幣是個問題,怎麼鑄,鑄什麼樣子的新幣又是個問題,發行量多少也是個問題,這些都要討論。
傍晚的時候,弘治皇帝將兩個新版圖紙的新幣拿給正在吃家常便飯的張皇後看,問她喜歡哪個。
張皇後說她是一屆女流政治上的事哪兒懂,都好看。
倒是朱厚照一臉認真的問弘治皇帝道:“父皇,你真要鑄新幣?”
什麼叫真要鑄新幣?好像你事先就知道一樣。
不過弘治皇帝還是語重心長的道:“是啊,新朝新氣象,朕早就想鑄新幣了,舊紙鈔民間越來越不認同,與其如此,不如增加銅幣的製造。”
朱厚照反問道:“可皇爺爺成化朝不是沒鑄麼?”
現在市場用的還是宣德通寶。
弘治皇帝道:“鑄幣哪有這麼簡單,若非和平盛世,怎能隨意鑄新?百姓也不會接受的。”
他間接的自誇了一下,張皇後笑著道:“就是,伱父皇可給你打下來一片盛世江山,還不都為了你?”
朱厚照信誓旦旦的對弘治皇帝道:“父皇,你咋不先調查一下民意?如果民間不接受,那新幣鑄下來浪費財力和人力圖啥呀?”
他一邊囫圇吞棗的塞著飯菜,一邊支支吾吾的開口。
弘治皇帝忽然表情凝固了一下,呆怔的看了一眼朱厚照。
是啊!
戶部討論爭辯了這麼久,都在考慮鑄什麼新幣,怎麼沒想過民間接受不接受新幣?
“對了父皇,我還有個關於田地的建議……”
弘治皇帝還在發愣,反應過來後便忙不迭急促起身,晚飯也不吃了,徑直帶著懷恩太監離開後宮,去養心殿後,連夜召見了戶部尚書和禮部左侍郎,繼續商討關於鑄新幣的事。
“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父皇越來越不像話了!”
“啊啊!娘,快放開,我都是大人了,你揪我耳朵乾什麼!”朱厚照嚎叫著對張皇後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