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這個坐姿的?索性這兒沒外人。”
一旁太監都驚了,皇上不怪太子坐他龍椅僭越之罪,反而說太子的坐姿有問題?
“你來這兒做什麼的?”
弘治皇帝走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朱厚照,道:“對奏疏有興趣?朕教伱批一批。”
朱厚照趕緊擺手,對弘治皇帝道:“父皇彆搞。”
“嗬嗬,你自己批就好了,我可沒興趣。”
“天天東宮那麼多課業就夠我煩的了,還要讓我批奏疏,我才不乾呢。”
一旁的太監覺得他真不能再聽這對父子的對話了,這顛覆了他的認知。
聽太子這意思,但凡張皇後再生一個,他都能不做這個太子啊!
弘治皇帝無奈苦笑,苦口婆心的道:“江山遲早是你的,現在學一點是一點,等朕哪天走了你自己才能獨立麵對那麼多臣僚,麵對天下事。”
我為什麼要獨立麵對?陳老弟還能幫我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不確定自己小老弟能否堅持到那個時候,心情突然有點低落。
弘治皇帝看著朱厚照低落的麵龐,心中稍稍欣慰,兒子還是孝順,聽不得這些。
於是他微笑道:“放心好了,朕才三十出頭,再活個一二十年還是足夠的,定會給你栽培成才才離你而去。”
“不用替父皇悲傷了。”
朱厚照讓了位置,讓弘治皇帝落座,沒德行的趴在弘治皇帝肩膀上,懶洋洋的指著奏疏道:“父皇,王越很厲害嗎?”
奏疏被朱厚照翻開了,不過弘治皇帝絲毫不氣,微笑道:“嗯,很厲害。”
“你皇爺爺在世的時候這麼評價過他。”
“計武烈,不減漢朝之衛霍;論文事,無慚宋室之範韓。”
朱見深給王越的評價是比肩衛青霍去病、範仲淹韓琦的存在,這個評價之高,在明朝幾乎獨一檔了。
他或許沒有王陽明那麼出名,但要知道王陽明的偶像正是這位七十四歲高齡的老先生。
陳策多次在朱厚照麵前說過,王越就是大明西北的定海神針,這話不摻雜任何吹捧。
“怎麼忽然讓他回來了?在西北不好嗎?”朱厚照趴在弘治皇帝肩上好奇的問道。
弘治皇帝道:“讓他回來的人太多了,朕拖著不是辦法,文官們越來越激烈,回來就回來吧,說一說西北事也是好的。”
“你手裡拿著什麼晃來晃去的?”
朱厚照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笑嗬嗬的對弘治皇帝道:“父皇,這玩意兒好啊,好玩。”
“又是玩具?”
“你多大人了,要不要點臉了?”弘治皇帝板著臉,“朕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一個小玩具都沒玩過。”
朱厚照癟癟嘴,道:“真好玩的,父皇你瞧瞧。”
他將放大鏡放在奏疏上,奏疏上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的放大,弘治皇帝龍軀一顫,呆怔了一下,急忙道:“你拿給朕看看!”
你不是說你像我這麼大都不玩玩具的嗎?來搶我的乾什麼?
莫看弘治皇帝此前借口沒事找事的罰了朱厚照一百兩白銀,朱厚照其實也不在乎,反正錢多,隨便罰。
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弘治皇帝拿著放大鏡在奏疏上劃來劃去,奏疏看的無比清晰,他心中漸喜,若將這東西給老太後那邊用一用,想來老太後定會喜歡。
“送給朕吧。”
朱厚照聽後,趕緊一把奪過來,如臨大敵一般將放大鏡放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