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柳絮紛飛,唐寅失魂落魄的來到徐經在順天府的彆苑。
徐經看著滿身大雪的唐寅,趕緊邀請他進來,然後命令奴仆們端著火盆過來,親自給唐寅脫去外衫,讓奴仆拿去烤乾。
他又給唐寅端來熱水和熱毛巾,終於等唐寅擦拭乾淨後,徐經才問道:“唐兄,你這是,怎麼了?”
“受什麼刺激了?”
唐寅歎口氣,端著茶水喝了一口,將在酒樓內發生的一切以及陳策對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告知了徐經。
徐經愣了好大一會兒,才道:“陳公子提點的也有道理啊。”
唐寅道:“可我就是有這份自信麼?難道有自信也是壞事嗎?”
徐經有點羨慕唐寅,他自己費儘心機,都不能拜入陳策的門下,你小子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過徐經卻將陳策對唐寅的提醒深深記在了腦子中。
“事以密成,言以泄敗。成於心思,謀於深思。”
“不要試圖接觸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證他們未來會不會是你的主考官。”
徐經想了想,問唐寅道:“唐兄,你了解他嗎?”
唐寅狐疑的道:“誰?”
徐經道:“陳公子啊。”
唐寅發現自己好像還真不太了解陳策,隻是知曉自己這個老師丹青術很厲害,才華橫溢,其他的好像知之甚少。
他慚愧的搖搖頭。
徐經道:“他病了。”
啊?
唐寅呆呆的看著徐經。
徐經繼續道:“很嚴重的病,不確定能活多久。”
這些都是徐經費儘心思找順天府人脈打聽出來的。
“所以他一直不願意多管閒事,也不喜歡麻煩,可他卻願意提點你這些,我覺得他做的真的很好了。”
“我真羨慕伱能拜他為師。”徐經低聲呢喃。
……
王越回京後,便深居簡出,天子沒召他之前他很少會外出。
他在京師沒有太多的朋友,是孤臣。
掌燈時分,王越寫了兩封信,命令府上奴仆趁夜送了出去,一封是送給吏部尚書屠滽,另一封送給了右都禦史佀鐘。
他曾在成化末舉薦了三人,屠滽、佀鐘,當初兩人都是地方上的縣丞,若非王越舉薦,現在頂多在地方布政司為官。
還有一人是楊守隨,不過他現在在南京任大理寺卿。
弘治天子還不會這麼快召見王越,所以趁此空檔,他要試一試屠滽和佀鐘的態度。
吏部那邊雖不能報軍功,但能據理力爭的去兵部替他說說話,這就夠了。
都察院那邊也能幫著核查一下賀蘭山一戰的軍功是否被兵部壓了。
明明他們斬殺了那麼多韃靼人,為什麼兵部隻報殺了四十二人?
……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