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白驍說,在自己被感染後,還能給麵糊糊幫助自己抵抗病毒,就算對方有某種研究目的,但是這種環境下食物大概率是匱乏的。雖然被捆起來,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善意。她本可以在那個轉角處,一槍崩了感染者然後騎自行車離開。
舌頭依然僵硬,他不確定自己說出的是話語還是某種含糊的嘶吼,也沒有再多想,隻是看著對方進了屋,想了一會兒,擦擦口水,將牙套扶了扶。
對抗著身體的各種不適,白驍也在感受著自身變化,他擔心喪屍化是所有神經都會爛掉,隻留下永恒的饑餓,目前看來情況還好——這個好隻是相對來說,他現在狀態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但是起碼還沒有開始撲人。
隔天依舊是持續的高燒,對方煮了麵糊,還坐遠了拿著簸箕在篩一些穀子,由於離得有些距離,白驍並沒有認出來那是什麼,也沒有心情去看。
到了傍晚時,他的狀態已經糟糕到極點了,喝的麵糊都嘔出來一點。
沒有對抗感染的經驗,甚至都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種病,
他隻能不斷喝水,大量喝水,喪屍需要什麼,他就反其道而行,靠著一股子狠勁對抗著愈來愈嚴重的本能,他猜自己的眼中現在一定充滿了血絲,血紅的。
意識在崩潰的危險邊緣,白驍恍惚覺得自己身處海洋的正中心,乘坐的小船飄搖在風暴裡,隨時都會傾覆。轉而又像是徒步行走在沙漠,渾身乾涸的仿佛即將枯萎。
而心臟卻怦怦有力,整個世界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心臟,隨著跳動在他耳邊打鼓,可以輕易感受到血液被心臟泵出的那個瞬間。
艱難的熬了一個晚上,他已經脫力了,懶懶地靠在牆邊,看不到自己模樣,但能從對方眼神看出來自己情況一定不太好。
隻是出乎意料的,到中午時白驍自我感覺有點恢複,之前吃了麵糊也沒有絲毫恢複或者吸收的跡象,有的隻剩強烈的饑餓,現在卻有點恢複了力氣,而且好像在退燒了。白驍不確定這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他隻是盤腿坐著,仿佛一個大徹大悟的已經得道的高僧喪屍。
對方見到他這個模樣時很明顯有點驚奇。
“我應該還有救吧?”白驍開口。
舌頭依舊僵硬,溝通失敗,他遲滯的思維慢慢考慮著,想要試著練習合適的發聲動作和方法,舌頭不安分地啊啊喔喔。
對方拿了一張紙,用筆寫了一些字,然後推過來,白驍怔怔地望著那張紙,看著上麵的字,他認識,卻很難理解,這需要他費很大的精力將它們組成連貫的有內容的句子,分析紙上的句子是什麼意思。
‘你……感染……’
白驍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他想現在他的臉一定很紅。
‘……幾……天……’
白驍抬起頭,又低下頭。
他注視著紙上的字句。
他認出來了,接收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內容。
‘你感染幾天了?’
這是紙上的話。
他興奮的想要嘶吼。
抓起筆,他想要寫字,又頓住,仿佛思考了一下,寫下: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