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朵的手很巧,抱著一大捆竹蔑坐在門檻處,編著竹筐,喪屍王在棚子裡鍛煉,偶然一抬頭,天邊一大片被陽光渲染成紅色的雲彩,她看了片刻,莫名覺得今天陽光很好。
生活在末世裡的人們,很少有像白驍這樣的。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鐵鏈嘩嘩的響動,到了入夜時,林朵朵放下編了個底的筐子,伸個懶腰,總覺得忘了什麼事,回屋找了個鏡子給白驍,她還是覺得忽略了什麼還沒做。
在白驍提醒下,林朵朵才一拍腦袋,總是忘記這隻喪屍也需要衝涼,白驍還喜歡蹦蹦跳跳,這樣的天氣就會發臭。
喪屍臭才是正常的,林朵朵一邊想著,一邊壓著水井給他的盆接上水。
然後她就回屋休息了,躺在床上,過一會兒外麵變得安靜下來。
看來喪屍王休息了。
“你也需要睡覺嗎?”林朵朵推開窗子問。
今晚星光不亮,棚子下隻能看見隱約的輪廓,在漆黑的環境下,感染者總是有種危險的氣息。
“之前一晚上都不用睡,現在……我閉上眼睛好像就能得到休息。”白驍有點不確定,“我不確定是不是睡覺了,你一動我就能聽到,但是你不說話,我又好像是睡著的。”
林朵朵發現他一開口,那股危險的氣息就沒了,能交流的東西總是比毫無理智的野獸安全的。
“說不定我眼睛紅有部分原因是熬夜熬的。”白驍總能從正常角度給自己屍變找到理由,好像這樣能讓林朵朵放鬆對他的警惕一樣。
“是錯覺,你多看看喪屍就知道,你的眼睛和它們一樣。”
林朵朵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白驍沒有說話,正當林朵朵準備關上窗子時,他忽然道:“你把我帶回來,不是想做研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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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林朵朵看向黑暗中的那個輪廓,“沒有啊。”
“真的?”
“我就是想觀察一下。”林朵朵頓了一下,問道:“你還記得你叫白小,記得感染前很多事,是吧?”
“嗯,怎麼了?”
“沒有,挺好的。”林朵朵說,過了一會兒,又問:“你自己覺得,是怎麼在感染後依然把記憶和理智保留下來的?”
白驍考慮了一會兒,認真道:“不清楚,也許就像你說的,病毒的變異方向是不可預測的,變異株毒性減弱,實現共存……大概是對的。”
“這樣啊。”林朵朵輕聲道。
“你不像是醫生。”白驍說。
“嗯,我不是。”
“那……你想觀察什麼?”
“我父親是醫生。”林朵朵說。
“你父親……”
“他變成喪屍了。”
白驍沒說話,林朵朵聽見鎖鏈響了一聲。
“很久了嗎?”白驍問。
“很久了。”林朵朵說。
“……抱歉。”
“沒什麼。”林朵朵搖頭,“感染時保留神智才會變成你這樣,是嗎?”
“大概是的。”白驍說。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一定,我對病毒的事了解的肯定沒有你多,隻是……意外保留了記憶。”
白驍說到這不由想起高燒時最難熬的那幾天,道:“謝謝你。”
“嗯。”林朵朵應了一聲。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然後關上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