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朵朵嚼的腮幫子有點痛,麵無表情看他一眼,去偏屋裡找出來一個瓦罐和小木錘,直接丟給他。
白驍覺得身上都是林朵朵的口水也不是個事,默不作聲地到一旁去自己搗藥了。
“我要去錢嬸那邊一趟,你沒事就薅點榆錢回來,現在榆錢估計有點老了,多帶點。”林朵朵整理了一下三輪車上的東西,一邊說,一邊把路上開的那袋糖,還有大半瓶酒一並帶著,又挑出來一瓶新的,準備去錢嬸那裡。
“我也一起吧?”白驍回身找出來墨鏡。
林朵朵疑惑看向他。
“就見過你這麼一個活人,既然在村子裡住著,拜訪一下也好。”白驍說,“要是我扛不過去,死前也算多認識個人,要是扛過去了,多少算是鄰居。”
他停了一下,“而且要是哪天我在外麵溜達,她來找伱,不認識我給我一錘子怎麼辦?”
“那你把眼睛和感染的傷口藏好。”林朵朵說。
白驍背著竹筐,拿著鋤頭和棍子,堂堂喪屍王像個跟班,和林朵朵一起出了門。
路上遇見了財叔,它依然認不得人,跛著腿在遠處,好像守村人一樣,守著這個破破爛爛的小村子。
蜿蜒的小路一直向上。
錢嬸住的地方離村子有段距離,偏且孤僻,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高地勢,可以觀察更多的範圍,麵對喪屍也更安全。慢慢喪屍危險性低了,村子裡的人也少了,她住習慣了便沒想著搬。
後來村子裡隻剩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林朵朵敲了敲門,一道壓低的聲音問:“誰?”
“我拾荒回來了。”林朵朵說。
鏽跡斑駁的大門打開了,露出來門後婦人的身影,她顯得很高興,隻是在見到後麵的白驍時,目光一凝。
“他是
……”
“他在城裡受傷了,我抓……救了他。”林朵朵解釋道。
錢嬸注視了白驍片刻,白驍戴著墨鏡,被她銳利的眼神注視,心跳陡然快了一些。
白驍才意識到,錢嬸不是什麼老人,而是在如今這片人煙稀少的土地上,從二十年前災難爆發時一直活到現在的狠人。
她曾經的愛人如今還跛著腳徘徊在村子裡。
在城市拾荒時,林朵朵舉給他看的照片裡那個年輕女人,與眼前的人很難聯係起來,隻有眉眼間依稀能看出照片上的影子。
錢嬸打量了片刻,收回目光,讓開身子道:“進來吧。”
院子比林朵朵住的那邊大了不少,是兩戶居所打掉了中間的牆,隻是沒有林朵朵那邊打理的乾淨,牆邊生長著野草。
踏入院子,平白感受到一股暮氣,仿佛院子也有生命一般,已走到時光的另一頭。
靠近西邊的牆那裡還有一塊菜圃,架起的杆子上掛著瓜果。
主屋的門檻幾乎要被磨平了,那邊放著一個很舊的馬紮,門檻旁立著一杆步槍。
步槍的槍托看上去包漿了,遠不是林朵朵那把土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