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朵瞅了瞅他,卻看見他起身望望院子四周,然後出門了。
“去哪?”
“隔壁。”
白驍出去很快,回來也很快,逮了兩隻蟋蟀和小蟲子,還在角落找了個玻璃瓶,然後在倒塌的棚子邊,撿起一根木刺,小心地刺破自己皮膚。
一滴鮮血溢出來,白驍用木刺沾著,給蟋蟀喂點,然後用玻璃瓶子扣住,緊張而認真地觀察它。
林朵朵被他的動作驚到了,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你在乾嘛?”
“噓。”白驍豎起食指,盯著那隻蟋蟀。
很快,蟋蟀就不動彈了,白驍眼神動了動,“離遠點。”他提醒林朵朵一句,然後拿開瓶子,用木刺戳戳蟋蟀。
它已經死了。
白驍鬆了口氣,抬起頭望著天空發了會兒呆,過片刻又低下頭,將蟋蟀用土埋起來,“目前你父親猜測裡最壞的情況應該還沒有發生,嚇死我了。”
“嗯?”
“有些東西……承受不了感染的副作用,這對它們是致命的,也就無法作為感染源。”
白驍有些慶幸,但不多,他記起了進城時看見的那些喪屍,當時沒感覺什麼,隻覺得有點隱隱的彆扭,好像少了什麼東西,現在才恍然——
天氣越來越熱,進城一路上,那些喪屍卻沒有被蒼蠅圍著,喪屍身上也不長蛆。
大概因為它們無法在感染裡活下來,或者說,暫時還不能。
林朵朵的外公推測,被感染的個體會釋放一種信息素,這是喪屍不會互相撕咬的原因,而隨著時間推移,那些無法承受感染的生物,會逐漸因為這種信息素而避開,就像硫磺可以驅蟲,感染源就是行走的硫磺。
而林朵朵的父親則有些悲觀,一開始隻是人,城市裡四散的寵物即使被感染也活不下來,被喪屍咬到的話很快死
去。但是逐漸的,隨著時間拉長,城市裡出現了被感染還依然存活的動物,在他的推測中,感染遲早傳導到一切生物,然後不知道哪天,昆蟲也會受到感染。
——到那一天,真正的末日就到了。
在這場大災變中,唯有適者生存。
厚厚的本上最終沒有爭論出結果,一切都要時間來證明,他們隻能針對不同的情況和推測,給林朵朵有限的建議和提醒。
“你都看過嗎?”白驍問林朵朵。
“看過,有的地方不太明白,有的……已經證實了。”林朵朵說。
白驍摸著泛黃的紙張,這個厚厚的筆記本裡,林朵朵的父親在最後說:
「也許錢堇的選擇才是正確的,很抱歉帶你來到這個糟糕的世界,我愛伱。」
署名林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