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朵使勁兒敲他頭盔,咚咚的。
天色漸漸暗了,吃完晚飯,白驍沒有給林朵朵講刪減版的潘金蓮,拿起那個破吉他,“我給你們唱首歌。”
“我‘們’?”林朵朵疑惑地左右看。
“喪屍也有權利的我跟你講,堅決捍衛子民的權利。”
末世後的小院裡,響起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歌聲。
人類在聽喪屍唱歌,坐在馬紮上拿一個蒲扇搖著。
自從抓回來這隻喪屍,林朵朵切實地感覺到一切都在變好,隻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山上的樹葉黃了,又落了。
晚熟的柿子摘回來洗乾淨,被林朵朵拿去削皮,在開水裡燙一下,準備晾成柿餅。
晾的時候隔兩天還要捏捏,這事白驍不熟,隻帶著他的帶筐侍衛,遊走於這片土地上,熟悉著環境。
他在那個無人的村子裡發現了紅豆,和雜草摻在一起,長勢很弱,也沒有多飽滿,甚至可能再過兩年它會消失也說不定。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日曆,很難把握準確時間,在一個清晨落了霜的時候,白驍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是秋末。
棚子底下砌了很多柴,整整齊齊的,都是偶爾出去一趟就撿一些回來,有粗的有細的,這裡沒有南方的梅雨季,但冬天也特彆冷,要想過得舒服點,從很早就得開始準備。
不看清晨的霜,隻看林朵朵的各種儲備,也能讓人感覺出來,冬天不遠了。
林朵朵的跛腳慢慢恢複了,看不出來不自然,這讓白驍鬆了口氣,一是跛腳在這世道更艱難,二是林朵朵的腿很長,這麼好看的腿要是瘸了,也是一件很遺憾的事,還有三來說,以後即使意外變成喪屍,也能跑得快點去咬彆人。
秋色中的大地更顯荒涼,在冬天來臨之前,林朵朵帶他又去了一趟城裡拾荒,騎著那個三輪車,一人一喪屍到城裡撿破爛,這次沒有遇到其他的拾荒者,路上路過一個加油站,白驍下車瞧了瞧,裡麵空空如也,在很早前災難開始的時候,它就被人搬空了。
其實應該早一點來拾荒的,隻是林朵朵之前腿不利索,才晚了一些日子,末世裡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稍不注意計劃就會被打亂。
穿著厚厚的衣服,一路無驚無險,白驍從幾次進山已經認識到自己新鮮喪屍的力量,隻要穿厚點戴上頭盔,他比上次進城時強了不止一點半點,那時他還是吃素的喪屍,現在則是吃肉加鍛煉,不可同日而語。
兩人的配合也強了不少,隻是林朵朵坐在車鬥裡,總會覺得喪屍王是個人,而不是喪
屍。
小三輪出發了又回來,走過公路,走過土路,每次去城裡,白驍都感覺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沒了,隻剩下他們的樣子。
實在太荒蕪了,尤其是秋末的時候,沒有上次出門那麼多欣欣向榮的野花野草,大地透著一片荒涼。
回村時,看到前來迎接他們的喪屍,白驍給那隻背筐的喪屍起了個名字,叫星期五,和財叔二蛋一樣,它也有了名字。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林朵朵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彆。
“因為在災難前,星期五過去之後,就是周末,代表了一種希望。”白驍說。
“讓一隻喪屍代表希望?”林朵朵問。
“要不你改名叫星期五也行,那樣你就代表了希望。”
白驍和星期五打了聲招呼,它是遠處那個村子裡最強壯的一隻老喪屍,此時背著筐,看上去不再那麼可怕。
“現在村裡老喪屍比人多了。”林朵朵瞧瞧二蛋,瞧瞧財叔,還有星期五。
忽然覺得這樣也還好,萬一哪一天她們死了,村子裡依然還會有動靜,這些喪屍會將生活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