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過壞人?怕我下毒?剛戳上來的你又不是沒瞧見。”
鬱明倒沒生氣的樣子,就是依然那種我行我素的畫風。
“沒事,就是很久沒見過人了,話多了點。”他盯著河麵,頓了一下道:“是很久沒見過年輕人了,媽的對老梆子不放心。”
“哦?”
“後生仔,出門在外,對那些災難前活過來的老東西警惕點……哦我也是,那沒事了。”鬱明道。
白驍樂了一下,手上墊著樹葉,端起鐵盒吃裡麵煮的榆錢。
“你知道陳家堡,怎麼不去?”白驍問。
“問得好!我為什麼要去?”鬱明說著話,忽然又將魚叉投出去,這次戳中了一條大魚,還在水裡撲騰。
如今初春的餘寒未去,河水還有些冰涼。
等將魚拉上來,他滿意的收起魚叉,“走,鬱哥請你吃魚。”
麵對大叔的邀請,白驍猶豫了一下。
“怕個屁,我還能肛了你不成?”鬱明收拾著東西。
“還真怕。”
鬱明住的村子裡沒有老喪屍遊蕩,也沒有人生活的樣子,隻是等進了院,才發現他將一排連著的房屋都打通了,院裡甚至還有個籃球筐,不知道他從哪搬回來的。
院裡有個很大的棚子,幾乎有一個院子那麼大,或許不該叫作棚子,三麵合圍,棚子下有灶,有鍋,有躺椅,有書架,還有許許多多的書放在上麵。
一排手辦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中間的位置,各色各樣的小人兒。
白驍看得愣住了,如果說林朵朵那邊是貧民窟的話,這邊就是彆墅級,還是帶娛樂休閒室的那種。
“沒
見過?”鬱明將魚放進盆裡洗淨,坐在灶前引火。
他也很佩服這個後生仔,獨自一人背著包,帶著刀,就敢從臨川市一路前行,現在的野外不僅有喪屍,還有發狂的野獸。
“……有品位。”
“你懂?”鬱明有點詫異,這個年輕人竟然懂得品味這個東西。
“一看就非常……”白驍一時找不出詞。
他開始回憶林朵朵為什麼會過成另一副樣子,想起錢嬸深居簡出的模樣,又有些釋然了。
生活並沒有高下之分,林朵朵生活得也還好,會騎著三輪車去拾荒,會抱著糖水喝,隻是精神世界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災難前生活過的人。
鬱明是一個極端,錢嬸是另一個極端。
“牛逼。”白驍說。
“哈哈哈哈哈!”
大叔樂了,這是他這些年拾荒攢的,也有災難前自己買的,都很舊了,但這是支撐他一直活下去的動力。
雖然不能吃不能用,但他還是很喜歡。
“我拾荒時也見過,但是沒有拿,我以為都是沒用的東西。”白驍忽然說。
“它們確實沒用,不能吃不能用,也不能喝。”鬱明道。
“但它在你這裡明顯很有用。”白驍參觀著這個大叔的藏品。
有助手,有小圓,有三玖,還有許多說不上名字的人物。
這個大叔不孤獨,也不寂寞,把牢籠過成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