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戴著頭盔,穿著嚴密的衣服,渾身上下不露一點縫隙,比白驍包裹的還要嚴密。
聽見身後的聲音,他回過頭,看到同樣戴頭盔、背著包、卻騎自行車的白驍愣了一下。
“誰啊?”他問,聲音帶點嘶啞,“帶你去你不去,現在趕上來?”
白驍怔了一下,回味一下他這自來熟的口氣,好像是認錯了人。
見白驍不說話,他站在原地看著,直到白驍停下車,在幾米外問道:“你認識我?”
“嗯?”聽見白驍年輕的聲音,陌生人愣了愣,摘下頭盔奇怪問:“你是誰?”
頭盔下是個胡子拉碴的大叔,渾濁的眼眸打量著白驍。
他以為是認識的人追出來要一起同行。
“路過的。”白驍騎動車子道。
“誒——”陌生人在後麵喊,白驍沒有理。
咯……嘣!
車子忽然停下來,白驍低頭看看,是自行車的鏈條斷掉了。
“哈哈哈哈!”身後傳來大笑。
白驍深呼了口氣,蹲下來試圖看看能不能修好它。
“這玩意兒不行。”陌生人慢慢走過來,路過他旁邊的時候道。
白驍研究片刻,放棄了,連個工具也沒有,他把自行車提起來,望了望遠處。
陌生人已經走出去一段,走遠了,偶然回頭看一眼,見到白驍拎著自行車在走,他不由愣住,然後伸手豎了個大拇指。
這貨要麼腦子不好,要麼身體太好。
白驍也覺得
不是個事兒,但高速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能到下個廢墟,找點工具試著修一修——廢墟裡找到的自行車沒人保養,還能用的少之又少。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代步工具。
“扔了吧,費那勁乾啥!”陌生人說。
“還能修。”
“然後再壞。”
“……”
白驍提著自行車,懷疑是那天被狗追的時候,站起來蹬太猛了,而這又是個舊車子。
靠一輛老舊的自行車去鄰省的水電站……也確實很為難這輛車。
它就像年邁的老喪屍一樣,在末日後堅持了這麼久,然後又被喪屍騎著,站起來蹬,受儘了磨難,此時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
高速上前路茫茫,遠處灰蒙蒙的看不到儘頭。
白驍把車扔了,和這個陌生人一樣,背著包和魚叉,戴著頭盔,提著刀走在路上。
兩人一前一後,靠著雙腿,如同行走在世間的修行者,也像故事裡朝聖的苦行僧。
“你剛剛好像把我認錯了,你還有同伴?”白驍忽然想起來剛剛的事。
“沒有,隻有我一個人,我以為還有人和我一起走。”陌生人道。
“去哪裡?”
“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