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出發前一切都不確定,還有許多希望,那麼現在已經了解了大部分。
白驍從周序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周序身上帶著一股味,那是狂歡者、或者獨居者身上沒有的味,那種味叫大局。
廢墟裡狂歡者不是敵人,反而獨居的幸存者被他所厭憎。
白驍相信了周序是從安全區來的。
“你好像沒有很欣喜?”周序問,“越往那邊走,隻會越安全,直到看不到喪屍的時候,你就知道,安全區近了。”
“能說說安全區是怎樣的嗎?我這樣的人如果去了,能做什麼?”
“能做的很多,可以一邊乾活,一邊學習認字……你認不認識字?”周序問。
“認識一些。”
“那就最好了,其實不認識也沒關係,那邊會有文化課。”周序說,“也有食物、秩序,以及保護,你在廢墟裡長大,也許沒有經曆過,安全區不是聚居地能比的,那裡有很多很多人,他們會教你做什麼,以後不用每天都考慮怎麼活下去。”
周序說著說著笑了。
很多災難前的人總有一種信心,認為人類必勝,但災難後長大的人就沒有。
末世裡長大的人,都習慣了這種荒蕪的廢墟,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正常的,以前的事更像是一種故事,隻存在於彆人口中,他們沒見過,也就無從想象原本的世界有多繁華,有多璀璨。
他們不知道曾經的工業有多發達,也不知道曾經人類有多強大。
末日二十年,中間發生了太多事。
災難後的年輕人,隻能從那些廢墟裡幻想以前的模樣,那是片麵的,支離破碎的。
“你們才是未來的希望。”周序說,“安全區需要年輕人。”
“你有孩子。”白驍忽然說。
“是的,我有,她在安全區裡活得很好。”周序說。
“真好。”
這一路遇見的人越來越少,白驍猜測,都已經去安全區了。
“說說廢墟那邊吧。”周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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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裡……”白驍沉吟。
這一路有多危險,隻有他才知道,那裡隻剩下廢墟和零散的幸存者,除了狂歡者,沒有任何有序的組織。
“你所知道的就是全部,那裡很簡單,幾乎見不到人,偶爾能看見零星的幸存者,有的是錯過了以前的遷移信息,錯失了機會,獨自沒辦法上路,有的是不想走,剩下的,就是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狂歡者,努力活著等末日那天。”
白驍低頭映著火光,看著地圖,如今再看地圖,他已經了解了,當年臨川那邊還不是廢墟,庇護所陷落後,這邊的安全區發過訊息和廣播,幸存的人抱團遷移,最終留下的是一團廢墟,和後來末日狂歡的陳家堡,還有零星的幸存者。
而林朵朵那個收音機可能是因為沒電,也可能是因為當時的家裡人已經出了意外。當大部分人都走了之後,兩個女人沒有能力離開,隻能困在那裡。
與喪屍為伴,偶爾進城拾荒。
她拾荒時撿了一隻喪屍,喪屍來了解這一切,然後回去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