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夢。」
白驍握住她的手拿出來,在她手背上聞了聞,輕輕親了一口。
「彆老把手塞我嘴裡,不小心感染了怎麼辦。」
「嗯。」
林朵朵閉上眼睛,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她已經二十二歲了,現在有個喪屍陪著,如果不是活不下去的情況,她也不想變喪屍。
不知道哪天開始,她釋然了,也許是在看見喪屍瘦了吧唧回來的那天,也許是冬天縮在他懷裡取暖的時候,也或許是把狼皮蓋在腿上,腳塞在喪屍懷裡的某個瞬間。
末世裡有太多的意外了,她已經選好了一塊地,如果有天死掉,她會讓喪屍把自己埋在那裡。
如果是變成喪屍,那還能像他說的,用鏈子拴在棚子下
麵看門,好歹他沒那麼孤獨。
她很理解,就像以前放財叔和二蛋在村裡一樣,隻要能發出動靜,總比沒有好,至少是熟悉的麵孔遊蕩在這裡。
——在末世裡尋找一個熟人太難了,總是會有各種意外,送走很多人,這次運氣很好,她選了一隻喪屍,不會再送走什麼人,而是被送走的那個。
未來很久以後,也許她會變成和財叔一樣的老喪屍,而喪屍王如果遵守約定的話,會在冬天寒冷的日子,把她帶進屋裡,一起烤火,而不是被大雪所覆蓋。
手一直熱熱的,那是喪屍寬厚的手在握著,和喪屍的手比起來,她的手掌就小了很多。
這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隔天醒來,她坐起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先把手洗乾淨了,昨天摸了喪屍的嘴,仔細洗洗,然後洗漱,認真的刷好牙,洗個臉,就去了菜地那邊。
菜地裡爬著的豆角,長勢最好的幾個她沒動,那是被喪屍用紙片標記著的,要用來留種。摘了一點邊緣的豆角,辣椒也長出了小小的幾隻,她摘了兩顆,做早飯的時候切碎了放進去,她不喜歡吃辣,但是覺得應該嘗試一下,就像喪屍摸她的腿一樣,總要試一試,不然未免有些遺憾。
燒的水先給喪屍王衝了一杯過期奶粉咖啡,放在窗台上晾著,她蓋上鍋蓋,拿起跳跳杆在院裡蹦。
這個跳跳杆的彈簧有些舊了,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噪聲,但還算好用,一蹦一蹦的,白驍說它能鍛煉平衡性。
這是災難前的玩具,去城裡拾
荒總能撿到一些新鮮的東西,以前父母拾荒給她的是玩偶,橡皮鴨子,上發條的青蛙那些小玩意兒,她自己拾荒回來的就是這個東西了,還有個滑板,但是不好玩。
「你不準變喪屍!」喪屍王從外麵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人類在那兒熟悉喪屍業務,踩著跳跳杆在院裡蹦。
現在太陽還沒出來才能活動一下,等一會兒又熱的不行,天氣炎熱的讓人心煩,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他背著筐子,摘了幾個酸杏,一邊齜牙咧嘴啃著,一邊拋了兩個過來給她。
林朵朵又拋回去了,現在有糖水,有蜂蜜,她才不吃這麼酸的東西。
「一會兒去山坡那邊砍點竹子吧。」她放下跳跳杆,支使喪屍王。
白驍沒問砍它乾什麼,棚子下麵還有一些,等吃過飯還沒有太熱,他就拿上繩子,帶著刀出去了。
竹林這邊厚厚的一層落葉,錢嬸和林朵朵都會來這裡挖筍,這是大山的饋贈。
他來時竹林裡還有隻從山上跑下來的鬆鼠,渾濁的眼睛注視著喪屍王,沒有小動物的靈動,有的隻是一股死氣。
白驍把它提起來扭斷了脖子,搓搓毛發看到它身體上的斑紋,他扭頭和自己自己胳膊上的屍斑對比了一下,然後將它遠遠扔到了竹林外的空地上,隻要一兩天,它就會被曬得隻剩一層皮。
竹子很蒼翠,有風吹過的時候,葉子嘩啦啦的響,他用刀在地上的落葉撥了撥,露出下麵的腐葉。
白驍坐在石頭上,看著地上枯葉間偶爾跳出的小蟲子,不知道眼前暫時的寧靜還能持續多久。
他忽然想進山看看,撿點樹莓回來,也許還能逮個什麼開開葷,順便看看,到時候燒山要做些什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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