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收到再多的禮,又有什麼用呢?她未必還有命花。
倘若被嫡母知曉……隻怕不會再讓她留在侯府,沒準會一根白綾直接勒死她!
紀蕪正想著,謝琅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再度溫聲解釋道。
“還請二姑娘放心,謝某會讓人從院中的小門走,不會讓人知曉此事徒惹猜疑,壞了姑娘的名聲。”
聞言,紀蕪不由得怔住。
她剛剛才見識了這位謝家五爺的雷霆手段,如今卻聽到他如此為人著想的言語。
她之於這位謝大人而言,不過是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罷了。
可他竟然……竟然思慮得如此周全。
相比之下,侯爺卻……
紀蕪低著頭,一時間沒有回應。
謝錚的目光,落在了紀蕪身上。
見她方才還好好地說話,這會兒卻忽然不肯言語,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小庶女莫非眼皮子如此淺?侯府還能缺了她的東西?
他心知堂兄口中的歉禮,定是從他自己的俸祿裡出。
雖然堂兄已官至正四品下,可依著長房的情況,時常會令他捉襟見肘。
若再拿出一筆錢來置辦禮物……
“五哥就不要破費了,歉禮什麼的,並不需要給她。”清冷的聲音淡淡傳來,霎時間令紀蕪咬住嘴唇。
侯爺他……是什麼意思?是說自己不配得到一個道歉嗎?!
“六郎……”
謝琅看過去,正要再開口,卻被謝錚打斷。
“此事就聽我的,已經晌午了,去前廳吃飯吧。”
謝錚說完,眼角的餘光掃到一直站在旁邊的李氏,見她目光賊溜溜地,不斷在紀蕪身上打轉。
看來,大伯母她……還會繼續找這小庶女的麻煩。
他眯了眯眼,再度開口,“還請大伯母跟堂兄先請。”
謝琅連忙向著自己的親娘看去,不由得皺了皺眉,上前拉著她從廳中離開。
常柏也退了出去,屋子裡隻剩下謝錚跟紀蕪姐妹倆。
紀明昭坐在椅子上,終於開口,“侯爺,我之前曾與您說過的,不可將李輝送去刑部,否則會對阿蕪十分不利,您怎麼……”
謝錚看向她,淡淡開口,“夫人,此事回家再說。”
見他如此,紀明昭低低歎了口氣,起身向著紀蕪看去。
紀蕪一直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雖然她一直都在心裡勸著自己,讓自己要注意場合,不能任性。
然而,當她親耳聽到嫡姐問侯爺話時,才知道姐姐曾跟侯爺說過此事。
可就算如此,侯爺他還是……還是絲毫都沒有顧及她。
心中的委屈再這一刻升到了頂點,紀蕪強忍著,才沒讓自己落下眼淚。
她垂著頭,衝著謝錚跟紀明昭行禮,“請姐姐與……姐夫見諒,紀蕪突感身體不適,頭疼得厲害,想要回去休息,還望允準。”
“怎麼又頭疼了?那阿蕪你……”紀明昭麵露關切,連忙開口。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謝錚的聲音隨之而來,比以往聽著更冷三分,“紀二,莫要任性,這個時候你鬨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