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要說起帝辛這個帝王吧,雖然自從即位之後就十分叛逆,但也不失為一個強大又有能力的帝王。

由於他身體好,從小就力大無窮,所以非常崇尚用武力解決問題。從他爹帝乙和前麵幾代先祖,就一直有個心病,那就是周邊幾個東夷部落,隔三差五就喜歡騷擾一下他們商朝邊境,簡直比蚊子還煩。

可對這些東夷部落吧,收又收服不了,趕又趕不走,要是去打一次還得勞師動眾,趕上老遠的路。

所以,基本上帝辛的前幾代帝王,對這些部落都是能忍就忍,不能忍就無視,包括帝辛的那些臣子也是同樣的看法。

畢竟那麼遠跑過去打他們一趟,實在是犯不著啊,怎麼算都不劃算。

可帝辛偏不,他從小就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人,習慣了說一不二,就算是錯的,憑他那張嘴也能忽悠成自己是對的,這些東夷部落的存在,簡直就是專門來打他的臉的。

所以,等帝辛繼位之後,就親自帶著人去征戰了這些東夷部落,還打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大敗東夷方的軍隊。

隻是這樣的戰役吧,一旦發起,少說也是要耗時大半年,更彆說要消耗的糧草軍隊之類的資源了,所以大臣們對這事的態度並不是非常讚同。

對此,帝辛的看法是:你們知道個屁!

這滿朝文武,就沒一個帝辛能看得上眼的,譬如關於征戰東夷這事,他就覺得這些大臣們實在是太沒有遠見了,你看被他打過幾次之後,那些東夷部落不就再也不敢來騷擾商朝邊境了嗎?

在位幾年之後,帝辛越來越覺得這些大臣都是吃乾飯的屁用也頂不上。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如今朝中的這些大臣基本都是出自各個貴族世家,曆朝曆代以來,他們的官位的世襲的,所以他們生來就知道自己反正是能當官的,管他有沒有才能嗯。

看偏偏帝辛就很看不上這點,於是,繼征戰東夷之後,他又做了一項改革。

那就是從中下層的平民中選拔官員,而有些他瞧不上的無能貴族,則被他罷免了官職。

經過了種種變革之後,朝中大臣們對帝辛越來越敬畏,加上他確實十分有能力,尤其是一張嘴能說會道,所以現在整個王朝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於是帝辛也變得越來越自大了。

在他心中,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所以對於臣民們如此敬畏神靈就讓他有些不爽了。

明明他們最該敬畏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所以帝辛對這些所謂的神靈越來越不滿了。

因此今天早上祭祀女媧之前,他就不顧侍從的勸阻小酌了一杯。

不過對於帝辛的酒量來說,這點酒根本不算什麼。

至少在來到女媧廟之前,他還算是非常清醒的。

可越靠近女媧廟,他就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好像整個身子都不受自己控製了一樣。

可這跟他以前喝醉酒時的情形,似乎又有點不太一樣。

不過反正祭祀都進行到了這一步,那就趕緊將它弄完就是了,免得王叔和那些大臣們又在他耳邊嘮叨。

然而,當離開眾大臣們的目光,進入女媧廟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思想的失控感越來越嚴重了。

好像有什麼在操控著他。

“帝辛,帝辛。”

他聽見一聲聲輕柔的呼喚響在耳側,那聲音就像他逝去的母後的聲音一樣溫柔動聽,可又多了幾分誘惑。

帝辛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模模糊糊的想著,那裡……似乎是女媧神像所在的方位?

真奇怪,女媧廟裡怎麼會出現這種聲音呢?

殘存的一絲理智掙紮了一瞬間,可很快,腦海中的另一道聲音又誘使著帝辛做出了下一步行動。

過去看看吧,隻是看看而已。

在這種奇怪的念頭蠱惑下,帝辛邁著踉踉蹌蹌的步伐,穿過層層疊疊的紗幔,朝著女媧的神像走過去。

在行進的過程中,他似乎也曾被幾聲有些熟悉的呼喚喚回了現實,不過很快他的思緒又被迷霧籠罩住了。

今天帝辛祭祀所在的這座女媧廟,已經是整個王朝最精致最豪華的一座了,甚至廟中的女媧神像雖然和其他女媧廟一樣是泥塑的,但外麵卻是鍍了一層金的。

不過,泥像畢竟是泥像,尤其是這個年代的雕塑工藝並不是非常精細,雕塑出來的神像都十分的……抽象。

簡單來說,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用帝辛的話來概括,那就是——醜。

可現在帝辛看到的神像卻不是這樣的。

那裡端坐著一個十分絕色的女子,那女子的五官每一處都是如此完美,身體更是豐腴婀娜,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她臉上帶著神聖的微笑,讓人根本不會懷疑她就是神。

可她的身上隻是覆蓋著一層薄紗,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但每一處私密的地方又恰好被遮掩住。

這是一個比帝辛王宮中所有的女人都還要完美無數倍的女子。

她是神。

帝辛還有些恍惚的心底,突然就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雖然王宮那些流傳下來的神像已經完全失真了,與眼前這女子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可就是有一個聲音告訴帝辛,這女子就是女媧。

原來,受萬人祭拜的女媧娘娘,竟是這樣的絕色。

帝辛恍恍惚惚,手中突然不知被誰塞了一支筆進來。

他鬼使神差地提起筆,待到落筆之後,神像旁邊的壁上,已經提了一首以他的文采絕不可能做得出來的詩句:

鳳鸞寶帳景非常,儘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落筆之後,帝辛突然就變得清醒起來,看到眼前自己提下的詩句,他覺得剛才的自己絕對是手賤。

他是有什麼毛病,對著這樣一座泥塑也能寫得出這樣的話來,他又沒啥特殊愛好!

除了對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審美的鄙夷之外,帝辛對於自己在女媧廟中寫下這樣的詩句並沒有半點彆的不適。

反正在他心中所謂的神靈也不過是虛妄而已,這世間最大的,不就是他這個王麼。

所以,雖然旁邊的兩個侍從已經嚇得褲子都快要濕了,帝辛卻並不將自己的這些有些反常的作為放在心上,也沒有去管那幾句被他寫下的詩句。

待到帝辛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帶著浩浩蕩蕩的臣民們離開女媧廟後,已經空無一人的女媧廟中,突然又出現了兩個身形。

這兩個人一大一小,但都有一顆光溜溜的腦袋,正是來自靈山西方教的兩個光頭和尚。

“老祖,剛才您幻化得實在太逼真了,不過,女媧娘娘真的是這個模樣的嗎?”開口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小正太,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原是準提聖人身邊的水火童子。

而另一個人,卻也算是老熟人了,正是準提聖人的善屍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腦袋,不知為何,動作之中卻帶著幾分詭異的媚態:“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隻要這些愚蠢的凡人覺得是真的就行了,你看那牆上提的詩句,不就說明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嗎?”

水火童子果然認真地將神像旁帝辛寫下的那幾句詩句細細讀了幾遍,然後一臉純良地問道:“老祖,這寫的是什麼意思啊?是在誇獎你嗎?”

菩提老祖突然老臉一紅,麵上顯出尷尬的神色,吞吞吐吐地嗬斥:“小孩子瞎問些什麼,反正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就行了!”

水火童子被罵了也半點都不沮喪,十分乖巧的應道:“哦,知道了。”

菩提老祖又罵罵咧咧了幾句,也不知再說些什麼,將自己和水火童子留在廟中的氣息完全除去之後,這才帶著水火童子隱去了身形。

而三十三天外的媧皇宮中,因為伏羲恰好閉關,女媧不知為何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今日是自己的生日,便想著去人間看一看好了。

對於這些神靈來說,有時候閉個關論個道,不知道幾十幾百個生日就過去了,所以他們除了特殊的年份,一般對自己的生日都不是很看重。

但人族感念女媧聖母造人補天之功德,對她的誕辰卻是非常看重,每年都辦得非常隆重,所以也讓女媧覺得很是欣慰。

她想著,如今人族之中,女媧誕辰辦得最盛大的應該就是商王朝了,於是便到了王朝中的女媧廟準備去享用香火。

而跟在女媧身邊的,是她這些年非常喜愛的一個童子,名叫靈珠子。

靈珠子天真爛漫,在女媧身邊一直沒有受到太多拘束,到了女媧廟後,便十分好奇地四下打量著。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誇你像梨花和芍藥一樣好看嗎?”靈珠子突然指著神像旁邊的牆壁上問道。

女媧聞言看了過去,頓時怒從中來。

她與伏羲早早就互通心意,伏羲從人族曆劫歸來之後更是留在媧皇宮與她夜夜笙歌,詩裡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倆玩剩下的。

可這樣的東西,在帝辛手底下寫出來,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女媧一揮袖,將那幾句詩從牆上抹去,可心中的怒意卻是無法消去分毫:“殷受這無道昏君,不想著好好做他的帝王,竟然作詩如此辱我,我又豈能與他善罷甘休!”

靈珠子聽女媧的語氣,也知道了這詩寫的不是什麼好內容,他生來便極有殺性,於是便立刻說道:“娘娘,那昏君這麼該死,我現在就去把他打得魂飛魄散,給您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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