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抵來的家具本來就是賠錢的，如果再賠錢，他們豈不是更慘？
側路上黑黢黢的，隻有路口有一盞路燈，崔長嘉抬起頭來朝著那一簇明亮一步步地走去，“運輸生意最忌諱的就是丟貨，放心，東西不會丟。”
“可……”
“那陶胖子是退伍的，品行壞不了，放心吧，累不累？”
怎麼可能不累？
崔承澤悄悄地握了握被磨破的手掌，舔了舔乾巴巴的嘴角，聲音昂揚起來，“不累！”
寂靜的夜裡，有冷風吹過，崔長嘉把手往抓絨外套的袖子裡縮了縮，暖和了很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零幾年的夜生活還不算太豐富，尤其是老小區，一到夜裡十點之後，整個小區都是寂靜的，唯有街角的一兩盞路燈發出氤氳的黃色燈光。
一場秋雨之後，夜裡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手握在門把手上都是冰的，一拉開門，暖黃色的燈光傾瀉出來，溫暖撲麵而來，也衝淡了從外麵帶來的寒意。
進門的餐桌上，放了一個陶瓷鍋，上麵的蓋子上散著熱氣，有雞湯的香味從裡麵飄冒出來……崔長嘉的記憶忽然複蘇，好像日子還是像從前那樣，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想。
“姐，二哥，你們回來了！”崔長樂身上紮著圍裙，拿著湯勺端側著身體，從廚房探出頭來，喜悅的聲音傳過來，“雞湯燉好了，可香了啊，正好能喝。”
崔長嘉驚訝，“樂樂，你怎麼在家？”
“我和老師申請不上晚自習了。”崔長樂臉上的表情明快了很多，她也知道了姐姐今天要賬的事情，“你們快坐，我去盛米飯。”
太好了，終於不用愁父親的醫藥費了。
這時，崔修遠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陽光房裡迎了過來。
“大哥，”崔長嘉看向崔修遠，和他打招呼，“媽呢？”
崔修遠剛剛換過藥，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去醫院了，醫生打電話說，咱爸的手動了，好像要有意識了。”
“太好了啊！”崔承澤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