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是薛景珩,就連她帶來的其他的六位小弟子亦是如此,一個一個五迷三道的。
如不是提早拜進了青雲派,水千月覺得他們一定要跟隨辰風去當下屬了,說不定能混成什麼魔族名將。
聽薛景珩說完,水千月竟覺得有點可惜,她其實也蠻想知道辰風究竟是怎麼做到受了重傷竟然還能從無數嗜血魔頭裡殺出來了。
聽說自他出世,天魔淵裡的魔頭少了十之七八,真難想象他是怎麼做到的,可也就是這樣不可想象的能力才使他坐上了魔君之位。
可惜完之後,水千月又一陣心疼,那可是她養在手心裡長大的唯一的小徒弟,她說過要保護他一輩子,卻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
“師叔,師叔,你在想什麼呢?”
水千月方才心緒一下了飄出很遠,整個人仿佛被抽了魂似的呆了很久,薛景珩見她恍惚半天於是喊她。
“啊,沒什麼呢!”
水千月回過神來道,不經意又瞥向了辰風,眼裡有點點的淚花。
辰風看著她,雙目溫和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不管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很好,而且那也是我應該受的,誰讓我做錯了呢。”
水千月怔怔地,心道:“不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到那個承諾。”
她心中紛繁複雜,百轉千回,終究沒有將心裡話說出,定了定神道:“是啊,都過去了,如今你是魔君,我們早就不是一條路的人了。”
“是嗎!”辰風眼神一亮,唇角微微揚起,道:“我們這不是一直在同一條路上結伴同行嗎?”
“是啊,師叔,我們這都一塊走了好幾天了,而且多虧了有辰風師兄呢!”
水千月冷眼相看薛景珩,道:“你閉嘴!”
雖然,也的確是薛景珩說的這麼個情況,可是他們跟辰風終究不是一路人,一個是正道之首,一個是魔族頭子,終歸是要做敵人的。
水千月不想跟他們討論太多乾脆起身一股腦兒將他們趕出了自己的房間,終於獲得了安靜。
傍晚時分,太陽徐徐地落下去,留下一道金光璀璨的晚霞。
明月山莊的丫鬟將晚膳送到了水千月的房裡,借著就餐的機會眾人終於又聚在一起。
水千月的屋內點著幾根蠟燭,燭火散發著灩灩光亮,客廳的木桌上,水千月等人正圍在一起用膳,整個氛圍安安靜靜的。
薛景珩本想跟辰風繼續說話,但被水千月以“食不言,寢不語”為由製止。
薛景珩一手端著米飯,一手掐著筷子,左顧右盼地看了一圈。
師兄弟們吃的中規中矩,辰風則是吃一口飯瞄一眼水千月,似乎她很“秀色可餐”。
雖然他已經在儘量的掩飾自己的小動作,卻依舊被水千月看在眼裡,他好歹也是一個皇子啊,長得也是一副如冠如玉的模樣,怎麼時常乾這偷雞摸狗的行當。
是以,等薛景珩看完一圈後正好跟水千月對上了眼,他自知心虛,對著水千月嘿嘿一笑然後低下頭裝作認真吃飯。
薛景珩很想跟辰風搭幾句話,但是有水千月在他不敢,怕又被她罰抄心經,於是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其他的小弟子,心想法不責眾嘛!
奈何,其他的小弟子都太過本分,沒人應和他。
薛景珩一籌莫展。水千月突然道:“我這裡有些關於山神的線索,你們聽聽然後一起分析一下。”
一名小弟子道:“師叔你不是說‘食不言,寢不語’嗎?”
薛景珩用筷子一敲他的腦袋道:“規矩是師叔定的,師叔說什麼就是什麼!”
隨後,水千月將她從小雪那裡了解到的消息以及在山神廟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眾人頓時震驚不已。
半晌後,薛景珩最先道:“這麼看來,梅莊主和山神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然後,他麵色一沉,咬牙道:“難道說這個梅莊主其實就是山神,他白天在山莊當莊主,晚上就到山裡禍害姑娘。”
一名弟子道:“不會這麼離譜吧!再說了他為什麼要禍害那些姑娘啊?”
又一名弟子道:“死的都是女子,女子屬陰,很可能是這個山神修煉了什麼邪功,需要用女子的血來增強功力,然後他威脅了梅莊主,讓他給他送婢女去吃,結果這也不管他才會嚇唬百姓說要娶親!”
另有弟子讚道:“白竹師兄說的很有道理啊!”
那名叫白竹的弟子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笑道:“沒有,沒有,隻是看的書多了些。”
白竹的話倒是提醒了水千月,常有人修煉魔功以女子鮮血為引。消失的婢女很可能就是被梅若寒送去給山神修煉邪功了,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僅僅是被威脅?
薛景珩的說法應該是不對的,那晚在山神廟水千月見到的能位仁兄身形和梅若寒不符,那人身形更為高大。
水千月道:“那個山神的確被我傷了,可是現在他也的確不見了,這又該怎麼解釋?”
薛景珩又是第一個發言:“這就好說了,肯定是梅若寒把他給藏起來了,他都能給山神送人吃,把他藏起來還能算什麼呢?”
“不對,不對,應該是這樣的……”
幾個小弟子連飯也顧不得吃了,你一言我一語地給梅若寒定罪。
水千月靠在桌前看著吵得熱火朝天的小弟子們,噗地笑了出來,果然是少年心性,非要認為自己的觀點才是對的,非要去說服彆人認同自己的觀點。
她不經意一瞥,對麵的辰風正托腮望著她,眼睛一眨不眨,還蘊著淺淺的笑意,好像是在欣賞。
水千月也回望他,她好像看見了小時候頭發上掛著洗澡水,一笑還缺了兩顆牙的他。可是麵前的他是個結結實實的男人,她沒法再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