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神情也不好看，“你注意到他最後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嗎？他說‘今天夠了’。”
葉南星當時沒太注意這句話，現在聽起來確實覺得不妙，“這意思是，他們這趟出來是有一個特定要抓的人數？”
林玖點頭，走到窗邊，看著旅館門口教會的人重新彙集成一隊。
眼鏡男和一對昏迷的男女都是遍體鱗傷，被扔在馬車上，像牲畜一般堆疊著。還有六名年紀各異的男女被綁著繩子，拖在車隊之後。他們神情灰敗、失魂落魄，卻不敢呼救，更不敢反抗。
同時，教會還進行了“清掃”工作，將原本癱倒在地上的殘骸屍體一一撿起來扔到馬車上。
林玖暗道一聲可惜，她原本想著趁早出門一趟的。一來檢查一下怪物屍體的特征，看看是否能拿到一些線索，二來四處找找是否有散落的金幣。
她將視線收回來，轉向葉南星，“你怎麼看現在的兩大陣營，我們要站在哪一邊？”
葉南星愣了下，有些沒明白過來，“什麼陣營？……女巫和教會嗎？”
“嗯，”林玖將今天的信息整理了下，順出一條邏輯，“這裡原本是葡萄種植小鎮對吧？後來因為天氣不佳，所以無法繼續種植。那麼在這個時代，能導致天氣變化的人，稱之為什麼？”
“女巫！”葉南星小聲驚呼。他之前下意識以為，氣候不好就是自然原因造成的，萬萬沒想到可以“人為”。所以是女巫報複小鎮，才改變了天氣，使得葡萄種植失敗，而教會因此需要抓捕女巫。
“嗯，所以兩大陣營一是教會和原住民，二是女巫。後者顯然人數不多，但法力高強，前者則人數眾多，卻力量有限。”
林玖繼續梳理，“這裡原本風調雨順、商貿發達，但因為某種原因得罪了女巫，女巫便開始對這裡的天氣動手，殺死了不少原住民，前半夜出來的那些怪物也恐怕和女巫脫不了乾係。”
葉南星醍醐灌頂，“姐姐想要站哪個陣營？”
如果可以選擇，林玖自然哪個陣營都不想站，女巫殘殺原住民，教會殘殺所有類似女巫的人。看似教會更加正義一些，但教會判斷某人是否是女巫，用的是潦草而隨意的辦法，也一樣是濫殺無辜。
“女巫已經向我們伸出橄欖枝了，”林玖看向床頭的地圖羊皮紙卷軸。
“我們支付金幣，拿到地圖的同時沒有沾染女巫氣息，這就是女巫給我們的合作條件？”葉南星也順著林玖的思路往下推。
“對，這就是一種契約。從一開始，她將地圖交給我們，就是為了在教會的眼皮子底下提示我們，去搜索地圖上沒有的地方。”
“我根據這一‘提示’找到了武器鋪，就是最好的證明。至少，她暫時站在了我們這邊，需要我們幫她做點什麼。”
葉南星有點懵，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彆嗎？他們到底拿的是不是同一道題，“那她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林玖繼續道，“恐怕還有隱藏地點沒找出來，我們今天再嘗試找找。”
*
時間一晃來到了早上九點半，天空依然是灰撲撲的，但依然給予玩家們難言的安全感。至少從原住民的反應來看，白天多半是可以安全行動的。
林玖剛混著水吃了個土豆，小夏就拿著蘋果跑了過來。
“哥哥，你還好嗎？”她小心翼翼走近。
林玖擺擺手，“彆擔心，我隻不過是被嚇到了，所以需要休息。”
葉南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也配合道，“對對，九哥是個讀書人，哪裡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
林玖：“......”總覺得被內涵到了。
小夏將蘋果遞給她，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對不起，哥哥。昨晚我應該過來和你們一起對付怪物的，但是我能力太差，怕拖你們後腿。”
林玖臉不紅心不跳，“沒事，還好南星他學過射箭，我們才逃過一劫。”前一晚她們房間的動作瞞不過其他人，所以她乾脆認了。
小夏眼睛微微一亮，“哥哥是從哪找到弓箭和匕首的？”她可沒見到地圖上有任何可以售賣武器的地方，林玖十有八九發現了什麼。
林玖一臉無辜，“我是找賀雲蕭買的。賀雲蕭，你認識嗎？就我們昨天進來時，領頭的那位厲害隊長，他可是精英隊的人。”
小夏臉色有些不好看，她當然知道賀雲蕭是誰，但她去找賀雲蕭要消息，這不是自投羅網？“哥哥不知道他的武器從哪來的嗎？”
林玖搖頭，有些無力的揉了揉眉心，“他好像不太信任我們。我本來想多買幾把武器的，但他不同意，所以我就買了個把弓箭給南星，買了把匕首給我自己。”
說到這，她幽幽歎口氣，“現在那匕首隻怕是找不回來了。”
小夏若有所思，“彆擔心，有了今晚的經驗之後，我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我記得怪物在淩晨1點前就離開了，所以後半夜大概是安全的。”
“或許吧，”林玖隨意附和著。
小夏起身告辭，“那你們先休息，我趁著上午繼續出門轉一轉，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如果能的話，過一會我再來找你們。”
將小夏送了出去，林玖卻沒有第一時間關上門，她分明看到一處衣角在走廊儘頭一閃而逝。
她一手握著後腰的匕首，給葉南星打了個手勢，靜靜等在原地。片刻以後，那人果然主動走了出來，但來意卻與她想的大有不同。
“我叫楚悅可，謝謝你救了我。”
林玖對上她一對明亮清澈的雙眸，差點沒認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女孩的年紀和樣貌，她大約隻有十五歲左右，相貌嬌美、肌膚白皙，此時換了一套原住民的衣服，頭發變短了還亂糟糟的，但並不讓人覺得邋遢，反而透著兩分機靈。
“進來吧，”既然女孩說了自己的名字，顯然是帶著誠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