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了灶房,隻見裡邊一個雙口的大灶落滿了灰,鍋都生了鏽,柴堆散亂的堆著。窗前放了張方桌,桌子旁邊有個泥爐和裝炭的陶罐,爐上架著一個銅壺。
陶枝打開碗櫃一看,還算乾淨,柴米油鹽都有,碗碟摞了高高一層。隻是屋子裡的水缸早就乾了,兩個木桶裡也隻餘淺淺一層水,看得她額角突突的跳。
陶枝坐在簷下想,東廂房離灶房近,窗戶前邊有一棵桃樹,她以後就住這兒。然後也要趕在今天把灶房收拾出來,煮了晚飯,以後再慢慢收拾院子和其他屋子。
說乾就乾,陶枝預備先出去打兩桶水。
她用扁擔挑著兩個水桶出了東院,見東南角有個側門,就直接從側門出去了。誰知這一出門竟然走進了一片荒地裡,野草叢生,還長著許多雜樹。隻有窄窄一條小道有人踩踏過的痕跡,小道兩旁的草木都被砍了些,尚能過人。
陶枝心裡發怵,想著要不返回去從正門出去,但又聽到前頭有水聲,她又硬著頭皮挑著水桶繼續往前走。
總算走過那片荒地了,她走到村道上往旁邊一看,一座老舊的石板橋,還有村子裡那條從山裡流出來的小溪。
陶枝這才了悟,這片荒地不就是那日被徐二攔住的野麻地麼。
野苧麻長得有人高,又雜樹叢生,她往後瞧還真看不出來後頭有座大宅子。
她又不甘心的站在石板橋上看了看,發現徐宅的西北兩側都是山林,南邊又被溪水和村落隔開,北邊是片荒地。陶枝設想著,莫非徐家的先祖是特地選的這塊風水寶地,在村裡隱居的。
她又覺著自己的念頭好笑,在溪邊打了兩桶水。她就挑著水沿著溪邊的村道往回走,快到徐宅時,看到一個婆子在溪邊的石板上捶洗衣裳。
那婆子抬起來頭,納罕道:“家門口就有水,你去從哪兒挑的?”
陶枝麵上一窘,“你是錢婆婆?”
那婆子笑著露出一口豁了的牙,“對,二郎與你說過我?”
“是的,二郎說您是徐家的老人,我若有不懂的可以問您。”陶枝彎腰放下扁擔。
“這話一點沒錯,我在徐家老宅可整整住了三十年啊。”錢婆婆模樣看著與陶阿奶的年紀差不多,也不知為何卻豁了牙。
她長著一張方臉,眉毛淺的幾乎沒有,一雙綠豆眼倒是神采熠熠,精神頭極好。
陶枝又說,“我瞧您應該五十多吧?”
錢婆婆抬頭哈哈一笑,笑出一臉褶子,“丫頭,婆子我今年六十七了,瞧不出來吧?”
陶枝自然隨著她的話頭,又狠狠誇了她幾句老神仙,把錢婆婆哄得臉都笑爛了,直說,“我一個快入土的人了,哪有你說的那般厲害。”
陶枝這才問道,“錢婆婆,你可知這徐家平日裡吃穿用度是靠著什麼度日,我昨日問夫君,他說如今家裡沒有田地也沒養雞鴨。”
“你這剛嫁進來自是不知道,徐家雖從城裡搬了下來,私產是有的,總歸是不愁吃喝的。再一個,這徐家尚有幾十畝族田呢,如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