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嗆!”馮妙嫦歎了口氣,“那也要試試,看能不能賒賬吧。”
這樣也行?
忍冬和茯苓都是最信她的,兩人心裡自家小姐想做的就沒有不成的。
小姐說能賒賬那就能!
車外麵陶嬤嬤打發小丫頭過來叫下車。
沒時間詳說,看到那三人在客棧裡臨窗的位置坐下,馮妙嫦心口砰砰巨跳,讓忍冬捧著兩個匣子,“等會兒跟著我見機行事。”
忍冬和茯苓重重點頭,兩人都知道這次錯過了,後麵就難了。
成敗在此一舉了!
主仆三個下了車,很快陶嬤嬤和她帶來的幾個仆婦和小丫頭就給三人圍到了中間,一行人往客棧裡走去。
腹稿想得很好,可經過那桌時,一抬頭恰對上那人漫不經心的眼神,馮妙嫦就全忘了。
六歲時,不過是表兄問話她答了一句,就被祖母罰跪打手心。
自此她就落了毛病,一見外男就想跑出三丈遠,更不要提說話了。
嫁給裴三郎後也沒能治好這毛病,從來都是他問一句,她答一句,詞兒蹦多了還磕絆。
她馮木頭的名號就是這麼得來的。
和離那天她懟裴三郎那麼利索,實在是裴三郎在她眼裡已不算個男人了。
馮妙嫦這會兒恨死了自己關鍵時刻的不中用,死命摳了下手心,借著那股痛,她僵直著手腳朝那邊福了一禮,“還……未謝過……公子……上回……”
“六小姐!你逾禮了!”陶嬤嬤在後麵斷然怒斥道,“還不快給六小姐扶到房裡去。”
忍冬和茯苓張臂護住自家小姐,““誰敢眼裡沒主子!”擋住那幾個要過來架人的仆婦,很快就推搡起來。
忍冬兩個粗活都沒乾過,如何敵得過幾個孔武婦人,眼看著就要被拽開。
馮妙嫦豁出臉去,直直地看向那人,“七爺,我……我有話要說!”
“西嶺!”那人頓了一下,曲指給麵前的茶甌彈開。
邊上那位白淨臉的嘴上還應著“是”,手上已掏出一物事咻咻甩了出去。
“啊……啊……”就見陶嬤嬤殺豬樣喊著無頭蒼蠅似的奔躥著,卻是那位西嶺扔出的飛鏢貼著她的頭皮擦過後,深嵌入堂中的柱子中,鏢尾上明晃晃纏著一縷花白的頭發。
“再聒噪就不是這點兒頭發咯!”西嶺笑嘻嘻過去拔了飛鏢,一臉嫌棄地給上麵的頭發吹落。
陶嬤嬤立時跟被卡了脖子一樣,後麵的尖叫硬生生就被她吞了回去。
“我們七爺想清淨,都滾!”西嶺收了笑,眼神陰沉沉地看向外一圈站著的馮全。
馮全一個激靈,這三位一看就是手裡見過血的硬碴,隻那扔飛鏢的力度,他帶的這些人都不夠人家填牙縫的。
況且為首的公子看著著實貴氣,他也真不敢造次。
他過去扶著陶嬤嬤要往外走,陶嬤嬤雖嚇得兩腿戰戰,還記得自己的差事,“六小姐……”
“娘,那位公子隻是和六小姐敘個話,咱就在外頭等著。咱們鳳翔馮家一向於人為善,想來那位公子不會為難咱們的。”
馮全報上家門,想讓人知道自己這邊也不是無名無姓的人家。
想到來途中被一路禮遇,馮家的招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