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和它說罷。”七爺又無力地靠回來,頭倚著馮妙嫦肩膀。
雖不解他為啥要繞這道彎兒,馮妙嫦還是照做了,朝黑雲喊話道,“黑雲,咱得快些趕路,好帶你家七爺瞧大夫,如此你得來拉車呢。”
“哪兒那麼些囉嗦……”七爺哼著又合上了眼。
見黑雲往跟前靠,知道它是應了拉車,玄五忙壓下心裡的驚訝停了車,給黑雲上了轡頭,雙馬拉著車重新上了路。
玄字的幾個麵上依舊,心裡卻都是止不住的驚詫異常。
馮妙嫦不知道,他們卻知道剛才七爺的舉動意味什麼。
七爺那是交代黑雲視馮妙嫦如他自己呢,而黑雲也沒任何不滿地應了。
這真的非比尋常,是以往沒人能想到的。
他們玄字的九人和西嶺可說是七爺最信重的,也沒得七爺這樣交托過黑雲。
還有黑雲,馬中再沒比它還桀驁不馴的了,除了七爺,誰的麵子也不帶給的。
沒人能越過七爺使喚動它,之前它聽馮妙嫦的指派要慢就慢的,雖說是為顧著七爺,也夠這些人吃驚了。
這會兒它竟應了越過七爺聽馮妙嫦的話,讓拉車就拉車了。
黑雲最靈性不過,定是它察覺了七爺待馮掌櫃的不同才會如此。
此情此景,玄字的這幫真沒辦法不多想。
之前還嗆聲玄四腦殼灌水瞎想亂編的,玄五這會兒都不那麼確定了。
雙馬拉車,還是黑雲這樣的千裡良駒,馬車跑起來竟不比玄四他們的單騎慢。
照這個速度,在前頭探路開道的玄六也一直沒看到武義軍的影子,避開武義軍先進入到往固縣那條路成了可能。
一幫人剛鬆了些弦,七爺的燒又開始往高裡走,濕布巾子再密著換也不大頂用了,凶險非常。
得到城鎮裡才有大夫,要差不多午間時才能趕到固縣,根本等不到那時候。
且會澤境內很快就會亂成一鍋粥,進固縣找大夫並不是明智之舉。
可由著七爺這麼燒下去,保住命腦殼也要壞掉了。
都打馬挨過來,瞧了七爺的情形後,一時心急如焚。
馮妙嫦就問,“七爺不是經常起燒,原先都怎麼消熱的?”
玄五愁眉道,“以前都有大夫看著,幾碗藥下去,燒不到這樣。”
還以為七爺咋也是江湖人,多是在外麵風裡來雨裡去的,不想他竟是一直養尊處優著沒遭過罪一樣,又是一個想不到。
比起來,自家兄弟姐妹們反倒差了不少。
馮妙嫦還記得,因著母親不討祖母的喜歡,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小病小痛的報上去,祖母都不叫喊大夫來。
如此一般的病痛他們都是自己熬好的,一來二去熬得多了,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就比堂兄弟姐妹們能抗病,到後來一年到頭不舒服的時候都很少。
想到這裡,她一下記起來,小弟三歲的時候夜裡起了大燒,知道報到祖母那裡也是讓等到天亮,母親就聽了二門上守夜婆子的話用燒酒給小弟擦的身子,沒想到還真消了熱。
“有燒酒麼?”她問道。
“燒刀子行麼?”玄四回道。
“越烈越好。”
玄四麻利地解下掛在馬上的酒葫蘆遞過來,“還有半葫蘆,夠麼?”
“夠了。”馮妙嫦叫停下車,給七爺扶著躺下,她就要下車,“你們誰上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