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其實也早就猜到了,自己老板要是能記得,今晚就不會那個表現了,擺出一副獵物的姿態。
助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於顧隨來說,是不是妻子,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當初隻是因為應急而領的證。
*
回到家裡,許傾的酒醒了點兒。蘇雪扶著許傾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去搗鼓一些醒酒湯給她喝,許傾靠在沙發上發呆。
蘇雪端了醒酒湯出來,放在桌麵上,手在她的臉上揮了幾下。
許傾才回神,說:“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蘇雪掐著腰看著她,又彎腰研究她,說:“今晚在酒局上發生了什麼,你怎麼一直發呆啊。從酒店門口發呆到家裡還在發呆,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喝酒嗎,每次應酬回來都趕緊換衣服。”
許傾笑了下,推開蘇雪,“我等下就去換。”
“行吧。”
蘇雪看一眼時間也不早了,明天許傾還要去簽合同。她站直身子,說:“趕快喝完醒酒湯去睡覺。”
“嗯。”
許傾擺手。
蘇雪拿了手機便走,順便給她關上門。門一關上,屋裡就安靜下來,許傾看一眼桌麵上的醒酒湯,沒急著喝。她起身,走向臥室,蹲在床頭櫃下麵,一把拉開櫃子,裡麵很多合同文件,擺在最上麵的。
是一個紅色的本子。
巴掌稍微大點,她拿起來,翻開。
裡麵紅底的背景,她跟顧隨穿著白色的襯衫,挨在一起,看著鏡頭。他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著,幾分隨意。
當時拍完這張相片,出了鏡頭。他整理了下領子,直接就走出去簽名,來的人不多,就是他的助理,還有幾個保鏢。
而她。
則一個人。
等她拿起筆的時候,他的名字已經簽完了。例行公事一般,接下來就拿證,他把自己的那本遞給一旁的助理,隨後看一眼許傾,問道:“收到錢了嗎?”
許傾緊緊地捏著屬於自己的那本,點點頭:“收到了。”
顧隨點頭:“好,明天跟我家裡人見麵。”
“嗯。”
隨後,他讓助理送她。而他搭著另外一輛車先走了,保鏢也帶走了。她站在民政局的門口,拿著結婚證看著手機裡轉來的救命錢,又看一眼他那輛車離開的方向,他需要她應付他爺爺霸道的催婚手段。
而她需要他的錢給她母親治病,各取所需,十分公平。許傾合上大紅色的結婚證,把它放到一些合同的下方遮蓋住。
所以。
他不記得她了,也正常。
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她起身,走回客廳,來到茶幾旁,彎腰端起醒酒湯,一口一口地喝著,指尖點開微博,隨意地翻著微博。
突然。
翻到昨天林曼的蹤跡。
她的車子回自己家的小區,拍到的相片裡,有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牌號跟今晚顧隨那輛一模一樣。
許傾隻怪自己記憶怎麼那麼好。
這都能記住?
她放下手機,把碗拿到廚房,順手洗了。出來看到孟瑩發信息給她,她看一眼,孟瑩:這段時間太忙了,太累了。
許傾:偶爾給自己放個假。
孟瑩:嗯,對了,顧隨是不是回國了?
許傾:不知道。
孟瑩:好吧。
許傾沒再回複。
她跟顧隨的結婚證,孟瑩有一次來她這兒休息,不小心看到了。後來她全盤托出,孟瑩才知道具體情況。
包括。
她對顧隨,那點兒隱晦的情感。
男人有英雄夢,女人也有英雄情結,何況,在生活最脆弱的時候,顧隨就像突如其來的一道曙光。
*
賓利疾馳在馬路上,車裡安靜,助理看一眼內視鏡後座裡的老板,稍微調高了下空調。隨後繼續開著車。
顧隨抬手理了下領口,睜開眼,道:“知道許傾現在住哪裡嗎?”
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助理一愣,立即看向內視鏡,說:“我讓人查一查。”
“嗯。”
助理也沒多問他原因,立即戴上藍牙,撥打了一個號碼。沒一會兒,他關掉藍牙耳機,說:“許傾如今還住在原來的那套房子裡。”
顧隨:“嗯,掉車頭。”
“好。”
助理聽罷,立即調轉車頭,往許傾所在的小區開去。許傾在的這個小區不算特彆好,中等吧,賓利在門口停下。
助理安靜地握著方向盤。
後座車窗搖下,顧隨點燃一根煙,夾著煙搭在車窗上,眉眼被煙霧繚繞,幾分邪氣。他抽完一根煙,對助理說,“明早過來接我。”
“好的。”
助理兼稟著不多嘴不多問的職業操守。
車門打開。
顧隨走下來,走進小區,電梯一路上行,抵達十八樓。
來到了1802的門口。
顧隨按門鈴。
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