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永和宮德嬪處都有,偏她沒有,若是旁的也就罷了,關鍵還有他阿瑪遞信兒,說是今年萬歲爺有意大封六宮。
包衣旗就這點好,後宮裡頭的事兒,都瞞不住,上頭剛動彈,下麵就把你心思給猜透了。
她這才坐不住了,過來探探口風。
“本宮還當是什麼事兒,值得你這樣火急火燎地過來問,罷了,便告訴你也可,你素來得萬歲爺的心,這次裁衣裳想必少不了你。”
佟時荔刮了刮茶盞上的茶沫子,笑吟吟地看著宜嬪。
這就是穿越的好處了。
打眼一瞧,一個人的一生,就這麼明白地浮在你麵前。她話音一落,宜嬪連忙起身行福禮,嘴裡說著謝恩的話。
“謝貴妃娘娘,旁人都說,後位空懸三年,您如今掌著宮務,又是萬歲爺的骨血親人,未來的日子,怕是要一覽眾山小。”
她連聲恭維。
宮裡都這麼猜,誰叫佟時荔生得貌美,處事又有手段,宮裡都誇著她,自打大封六宮的風聲傳出來,大家都說是為了給她做配。
為了冊封皇後,這才大封六宮。
佟時荔手裡拿著胤禛的九連環在玩,聞言頓時笑了笑,她看向身側的宜嬪,慢悠悠道:“本宮往上的路沒幾步了,能不能上去混看天意,本宮倒是覺得,能和姐妹們一處熱熱鬨鬨就挺好。”
能當皇後誰願意當妃子,她也就是話說得好聽而已。
她的身份太高了,高到生下嫡子便彈壓不住,所以她生不了孩子,也登不了高位。
曆史亦是如此。
宜嬪對上那雙澄澈的雙眸,一時失了言語,張嘴想要辯駁,卻什麼都不敢說了。
她連忙換了安全話題,從佟時荔的發飾誇到她的衣裳,甚至連邊上的胤禛都誇到了。
但是沒再說封後的話題了。
聽佟貴妃這話音,不像要升皇後的樣子,她便不敢再提。
“臣妾叨擾多時,該回翊坤宮了。”宜嬪見貴妃端起茶盞,連忙起身告退。
“你路上慢點,有空常來承乾宮,姐妹們坐一處聊天解悶。”佟時荔客氣道。
宜嬪猛然回首,看著眉眼清淺的貴妃娘娘,突然間覺得她這般豁達,怕是比以前裝相更得聖心。
佟時荔把護甲摘掉,捏著胤禛的小嘴巴逗他,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身後的宮女:“近來宮中可有什麼事來報。”
“回娘娘的話,八阿哥剛出月子,今日辰時吐奶了,惠嬪慌得請了皇上去。”
“慌?”
佟時荔笑了笑,沒說話。
心慌孩子是假,心慌爭寵是真。
她甚至有些好奇,想看看八八幼時長什麼模樣,到底沒去。幼兒實在太過脆弱,稍有不慎,便養不住。
但心裡還在掛念著,叫書錄去北五所看看,胤禔獨自在頭所住著,難免孤單。
若是被嬤嬤、太監給欺負了,到最後會落在她頭上,治一個監管不力。
佟時荔提著水壺給自己的麥田澆水,看著那綠油油的麥苗冒出來,她心裡就高興。
“稟貴妃娘娘,奴婢去頭所看了,大阿哥一切都好,早間背書,下午練習騎射,房間內打掃得乾淨整潔,大阿哥叫奴婢給您問安,說是勞煩貴額娘惦記,他一切都好。”
書錄回來後,一一稟報。
佟時荔點點頭,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把水壺放下,珍惜地摸了摸麥子的秧苗。
她每天都要過來巡視兩遍,看得比眼珠子還緊。
胤禛歪著小腦袋,奶裡奶氣問:“貴額娘,你為什麼要種韭菜啊?”
他不認識麥苗,倒是覺得和韭菜很像,他早上還吃了韭菜雞蛋的餑餑。
“這是麥苗,麥苗長大了,就會結種子,結的種子便是麥子,把麥子脫殼,磨碎後就成了麵粉,你吃得餑餑皮就是麵粉做的哦。”
佟時荔拍拍胤禛的小禿頭,笑眯眯解釋。
胤禛滿臉驚歎:“哇哦~等胤禛長大了,給貴額娘一眼望不到邊那麼多的地,全種上麥子,天天給貴額娘做好吃的。”
可惡,這小子還給她畫餅。
“貴額娘,你喜不喜歡寶石頭冠?等兒臣長大了,就給你打很多很多金鑲寶的首飾,把整個屋子都裝滿。”
可惡,她喜歡這個餅。
“那你快快長大,額娘等不及了。”小崽崽的語氣很真誠,聽得人心裡暖暖的。
佟時荔滿眼柔和地捏捏他的小臉蛋。
胤禛喜歡跟貴額娘貼貼,他抱著她的腿,昂著白生生的小臉,呲著小米牙笑。
佟時荔被他笑得也跟著笑,兩人笑作一團,把軟綿綿的胤禛抱起來,笑著道:“走,給你汗阿瑪送溫暖去。”
“什麼是溫暖?”胤禛小臉偷偷地去貼貴額娘的臉頰,得逞了就彎著眸子笑。
“咱倆去看看你汗阿瑪,就是送溫暖了。”佟時荔笑眯眯道。
胤禛:?
那他不想送。
貴額娘是他一個人噠!
剛走近乾清宮,門口的小太監看見兩人來了,連忙笑著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您稍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