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麵前,賀晏正踩著帝王蟹、澳洲龍蝦、三文魚、魚子醬一步步逼近。
男人氣勢強大駭人,衣擺在海風中飛舞,黑色的眼睛仿佛亮著一簇火,要燒滅他看到的一切東西。
賀辰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打架從來不是賀晏的對手。小時候他仗著和賀晏長得一樣,屢次借助對方的名頭為非作歹,卻每次都被賀晏揪出來暴打一頓,被一雙拳頭揍得懷疑人生。
憑什麼他就隻能挨揍?
賀辰視線飛速搜尋著周圍的環境,酒瓶不行,攻擊力太低,餐盤也沒什麼用,一下就能被打碎,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餐刀上。
賀辰不動聲色朝著餐桌挪去,放軟了聲音:“哥,我們談談。”
賀晏一步步逼近,臉上端著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我之前告訴過你,你要是敢靠近他一步,我會敲碎你身上的每一根骨頭。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賀辰驚訝於他眼中的瘋狂神色,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辯解道:“我……我隻是去看看他。”
“我允許你去了嗎?!”賀晏猛然逼近,一雙拳頭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砸下。
賀辰被擊中腹部,肋骨骨斷了。
他半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撐著自己顫顫巍巍的身體,巨大的疼痛裹挾著他,讓他發不出一丁點兒叫聲。
賀辰突然想起他們十五歲那年進山捕獵的場景,賀晏就是這樣硬生生用拳頭打死了一隻800磅的麋鹿,而現在,這個拳頭落在了他身上。
“這是第一根。”賀晏慢條斯理地收回手,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賀辰雙手撐地想要爬起來,然而源源不斷的疼痛逐漸蠶蝕了他的力氣。他一把抓住桌布罩在賀晏身上,飛快抓起餐刀刺了過去。
賀晏被桌布遮擋了視線,然而麵對危險的本能讓他往邊上躲避,鋸齒麵包刀劃過了臉頰,滲出絲絲血珠。
第二次攻擊被他攔了下來,賀晏側身躲開捏住了賀辰手腕,輕輕一捏。
“哐當”一聲響,餐刀落在了地上。
然後是大拇指被掰斷的聲音,像是農民掰斷甘蔗一般,熟練且麵無表情。
賀晏:“第二根。”
然後是第三根,第四根……
實力懸殊過大,讓這一場對決變成了單方麵的毆打,甚至隱隱透出了殘酷的意味。
賀晏擦去弟弟臉上的汗水,這一刻,他似乎終於露出了哥哥調.教弟弟的長者心態,語氣柔和至極:“我明明告誡過你,為什麼你總是不聽話呢?”
hetui!
賀辰回之以口水,卻在吐口水之前被賀晏掐住了脖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賀晏臉色冷了下來,掐著賀辰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眼中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躍躍欲試想要阻止。但卻震懾於男人狠辣無情的動作,遲遲不敢上前。
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飛奔而來的保安一哄而上,卻被賀晏銳利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以為沒有辦法了,就在此時,一道特殊的短信提示音響起,賀晏愣了一下,突然停下了動作。
“你給他設置的特殊提醒吧?”賀辰終於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得意的笑了起來,“除非你在這裡打死我,不然我還會找到他。”
這次是手臂。
賀辰叫了起來。
然而疼痛反而進一步刺激了他,賀辰仰頭大笑:“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就算你現在把他保護得那麼好,總有一天你也會把雙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們是同類,我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你會親手殺死他。”
賀辰一字一句道,帶著一股一種接近於自毀的受虐傾向,成功激怒了賀晏。
被一拳打飛。
好不容易才追回蛋糕的廚師,正小心翼翼地把小車推出來,還沒來得及鬆氣,就看到一個黑影直衝衝衝他飛來,“噗嗤”一聲陷入了柔軟的奶油之中。
“啊啊啊!!蛋糕!!”廚師大喊出聲。
賀辰撲在推車上,使出最後的力氣狠狠蹬了一腳地麵,小推車飛快朝著欄杆駛去,撞上了欄杆。下一刻,渾身裹滿了奶油的賀辰重重飛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賀晏毫不猶豫轉身離開,撥通了皮卡丘電話:“消滅瑪蒂爾達公主號上的所有視頻和圖像。”
此後他花了三天時間搜尋賀辰,一無所獲。
賀晏回到申城的那天下起了小雪,鬆軟透亮的雪花落在新年彩燈上,原來已經快到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