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昨天那些話是開玩笑的吧?”第二天,顧羲庭給顧有康送了杯熱牛奶,有些不確定的問。
顧有康宿醉未醒,頭疼得不行,喝完牛奶後終於緩解了一些,這才抬起頭,不疾不徐道:“我說了什麼話?”
顧羲庭咋舌:“您不記得了?”
“哎,年紀大了,經不住這麼喝。”顧有康揉了揉腦袋,坦誠道,“確實不記得了。”
顧羲庭於是把他昨天的豪放發言說了一遍,當然稍稍美化了一下賀晏懟人的地方。
但也讓顧有康立刻皺起了眉,搖頭道:“不可能!我怎麼會說這種話?一個大男人,沒有自己的事業像什麼樣子?怎麼可以為了短暫的安穩就不思進取呢?那這個社會不得完蛋了!”
顧羲庭無語:“爸,您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不可能說過那種話!”顧有康擺手,底氣十足,“你看看我,現在快六十歲了還那麼努力的工作,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麼可以早早就沒了乾勁兒?”
顧羲庭:“……”
算了,和老頭說不清楚,反正沒生氣就好。
“哎,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
顧羲庭擺擺手,留給他一個背影:“我去看被你氣走的那個。”
今天是個大晴天,金色陽光穿透雲層鋪滿街道,照得人心情也暖洋洋的。
申城一年前擴大了路邊停車範圍,枝椏高聳的梧桐大道兩旁停滿了汽車,有的還在散發著熱氣。
顧羲庭路過時,突然看到一隻毛茸茸的黑貓從汽車縫隙裡掉了下來。
最開始他還沒太在意,冬天氣溫低,流浪貓鑽汽車輪子是常規操作。但讓他奇怪的是,這隻怎麼掉下來就不動了?
走近才發現,黑貓原來受了傷,肋骨處被扯開一大條口子,能夠看到紅彤彤的肉,也不知道傷到骨頭沒有。
還是一隻小幼貓,大概不超過3個月,現在軟綿綿地躺在地麵上,叫都叫不出來了。
顧羲庭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把它送去了寵物醫院,他常去的那一家隻有一個小護士在值班,見他過來,又給醫生打了電話。
大約二十分鐘後,一個戴著眼鏡身材微胖的青年推門進來了。
顧羲庭立刻站了起來:“真不好意思,大年初一還麻煩趙醫生跑一趟。”
“沒事兒,我本來也會來店裡。”趙醫生穿上白大褂,語氣熟稔地說,“我還以為是大橘出了問題,原來是流浪貓啊。”
顧羲庭點頭:“嗯,路上湊巧看到了。”
趙醫生長得白白嫩嫩,心也軟得不行,看著傷口,感歎不已:“也不知道是誰做出這種事,心也太狠了。”
然後便是一係列檢查,似乎是因為被人傷害了,小貓很怕人,一旦有人靠近就不安地叫了起來,隻有在顧羲庭身邊才會好一些。這讓身體檢查廢了一點功夫,但結果不算太壞。
趙醫生摘下眼鏡:“看起來挺嚴重的,但萬幸沒有傷到骨頭,養個個把月就好了。”
顧羲庭鬆了口氣,又讓醫生做了一個體檢和驗血,暫時把貓咪寄養在這裡,這才放心離開。
大年初一,小彆墅這邊一貫的冷清,咖啡店依舊沒有歇業,但也幾乎沒有客人,顧羲庭走過庭院的小徑,正想用指紋開門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陣紅,門把手上竟然有血!還好數量很少,沒有到讓他暈倒的程度。
但這裡怎麼會有血?顧羲庭的心臟猛地跳漏了一拍,冰冷的恐懼順著他的小腿肚爬上了脊柱,一個恐懼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之中——難道賀晏出事了?
顧羲庭迅速推門進去,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狼藉,整個房子像是被龍卷風刮過似的,沒有一個家具安穩擺在原地。
他第一反應是遭賊了。
顧羲庭給賀晏打電話,但是賀晏的手機正放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賀晏?”他喊了幾聲,“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他。
搜尋完整個房子,都沒有發現賀晏的蹤跡,就在顧羲庭準備報警的時候,大廳的燈突然閃了一下,這是電壓不穩造成的後果,通常是大功率電器的使用造成的後果。
大功率電器?
顧羲庭終於發現他還漏掉了一個地方,推開實驗室的門,眼前傳來“刺啦”一聲響。
“賀晏?”顧羲庭試著叫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出去!”賀晏冷戾的聲音傳來。
顧羲庭哪裡會走,不僅沒有出去,反而又向前走了幾步,還沒看到人,腳下突然踢到了一把小巧玲瓏的鑰匙。
繼續往前,他看到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賀晏被綁在一個造型奇怪的椅子上,衣服敞開,胸膛上一片亂七八糟的傷痕,竟然是電擊造成的?
一向高傲自信的賀晏,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落魄的樣子?
他想要幫他解開,卻在即將靠近的時候被大喝一聲:“不要過來!”
顧羲庭立刻站在了原地,想靠近又不敢過去,隻得在一米開外問:“誰把你綁這裡了?”
賀晏沉默了半響,這才道:“沒有彆人。”
顧羲庭越來越迷惑了:“什麼意思?”
“沒有彆人,”賀晏歎了口氣,“意思就是,是我把自己綁在這裡的。”
顧羲庭皺起了眉:“你又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實驗嗎?”
“算是吧。”賀晏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
“測自己能不能變成皮卡丘呢?”顧羲庭瞪了他一眼,頂著賀晏威脅的視線靠近,一邊弄他手上的橡膠帶子一邊罵,“彆的試驗我也不說了,你這次竟然做電擊試驗,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守活寡嗎?”
結果越著急越不知道如何下手,一張臉都憋紅了。
“你這樣不行的,”賀晏抬了抬下巴,指示道,“你先把房間的電斷了,然後用地上那把小鑰匙幫我打開,鎖孔在下麵,擰一下就好了。”
顧羲庭找到鑰匙打開禁錮,見賀晏站起來時身影不穩,他卻隻是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賀晏知道自己把人惹生氣了,苦笑一聲,自己顫巍巍朝著外麵走去。
顧羲庭心有怨氣,但依然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做一個冷麵沉默的護衛。
客廳一片狼藉。
賀晏好不容易才排除一眾垃圾坐在沙發上,又把沙發上的書掃在地上,對顧羲庭說:“你也坐。”
顧羲庭不想理他,冷颼颼的說:“坐什麼坐?我還趕著給男朋友收屍呢!”
話音剛落就看到賀晏漆黑的眸子落在他臉上,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泉。
“你看什麼……唔,”濕熱的嘴唇落在他唇上,顧羲庭被堵了個措手不及,“你乾什麼……!”
他不停掙紮,賀晏卻仗著人高馬大把他摟在懷裡,動作強勢,舌頭卻異常柔情地滑過他口腔,沒有多少□□,反而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顧羲庭還在氣頭上,卻被賀晏的親熱勾起了□□,變得更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