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也悔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去明鬆堂老實跪著。那裡好歹有柔軟的蒲團,更不用淋雪。
她一腔怒氣堵在胸口,卻不敢在臉上顯現半分。
她氣老夫人如此絕情。惹急了,她真就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抖露出來,看誰吃虧!
時安夏對陳媽媽眼裡閃過的暗芒視若無睹,獨獨把視線餘光投向了跟在身側的南雁。
她見南雁從陳媽媽身邊走過,並未有任何異色。
既不關心,也沒有任何一絲憐憫。
時安夏放下心來,想必這時候陳金福還沒來得及花言巧語。她得盯緊這傻丫頭,省得她誤了終身丟了性命。
南雁這會子一門心思都在她們姑娘身上,此刻美滋滋,“老夫人竟然肯把掌家權交給姑娘呢!”
時安夏笑笑,“傻丫頭,沒那麼容易。這個家交不到我手裡。”
“老夫人剛才都說了呀。”南雁喃喃的,“難不成還能反悔?”
鄭媽媽笑道,“你們老夫人那就是一時衝動說的話,當不得真。等她緩過勁兒來,就會思慮再三。你且看著。”
南雁嘟著嘴兒,“哦。奴婢就覺得我們姑娘掌家最合適。”
眾人都被她逗笑了,一群人款款往海棠院而去。
時安夏今日來荷安院看似閒談,實則在平靜的湖麵上砸了好幾塊大石,總有些人是沉不住氣的。
她不知道這時候有個人正望著她的背影發愣,眸中翻滾著滔天巨浪。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狐裘,身形纖弱,站在海棠院門口的拐角處一動不動。
這就是安靜得像一縷空氣的時安柔。她死死用指甲扣住自己手心的皮肉,不讓自己看起來有絲毫異樣。
但她內心對時安夏的恐懼,本就刻進了骨子裡,刻進了靈魂深處。
難道時安夏也跟自己一樣重生了嗎?
還是說這時候的時安夏本來就已經心思縝密?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知道時雲起和時雲興互換了啊。否則以她睚眥必報的性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