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起受到驚嚇,奮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眼神裡盛滿了恨意。
他原本生來就該是嫡子,就算不在意嫡子的風光,也會在意自己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他曾
經的確卑微,感覺自己下賤。
倒並非因著庶出身份,而是因為他有一個惡毒的母親。
他將衣衫拉下,撐著身子坐好,才涼涼抬起冷眸,“姨娘為我好,所以不給我吃飽飯?夏日割破我的手指,在傷口上撒鹽;冬日晚上不讓我睡覺,令我穿著單衣跪在雪地裡……還不止,姨娘在我十二歲時,就讓丁寡婦……來,來對我行男女之事……”
他隻覺一股屈辱的腥甜湧上喉頭。
但他沒哭,拚命忍著,就那麼死死盯著溫姨娘,眸裡翻滾著滔天仇恨,“我不肯從了丁寡婦,姨娘便讓人挖個坑,把我活埋了……試問,有哪一個做母親的,會這麼對兒子?我實在懷疑,我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溫姨娘心臟狠狠一跳。
時老夫人的心臟也狠狠一跳。
誰也沒發現,唐楚君黑沉眸底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決絕和陰冷。
她的心臟仿佛被兒子的話刺出個大窟窿,嘩嘩透著寒風,說出的話也陰寒無比,“來人,把溫姨娘拖出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很快,就有小廝上前來拉溫姨娘。
溫姨娘尖叫著推開小廝,撲到時老夫人腳邊,“姑母救命!起兒胡說的!他恨我,因為他沒救興哥兒我一氣之下鞭打了他,他胡說的!他那是氣話!姑母救我……”
“楚君……”時老夫人想著,這二十杖下去,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唐楚君涼涼看過來,“母親,今日這頓杖,我是一定要行的。否則姨娘們有樣學樣,都這麼對待侯府子嗣,豈非亂套?”
時老夫人擠出個尷尬的笑,“那,那倒不至於……”
“今日母親若是一意孤行袒護溫氏,那兒媳自請和離出府,再不管侯府之事!”唐楚君冷硬決絕,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