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執掌中饋讓我受累?那不行,我體弱,累不得。”
兩人笑成一團,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於素君如少女般吐了吐舌頭,渾不像個上了年紀的夫人,用嘴努了努黃嬤嬤的方向,“剛還有人慫恿我來跟你爭一爭這東西呢。”
便是這句坦誠至極的話,讓兩人都回到年少時的單純。
唐楚君翻個白眼,促狹道,“燙手的山芋而已,我可不要。誰是世子夫人誰接手!”
兩人說話間,於素君便讓丫環們出去了。
她靜靜看著唐楚君絕美清雅的臉,“楚君姐姐,你可怨過素君?”
唐楚君笑容散去,搖搖頭,“不怨,我隻怨自己蠢。但事過境遷,我已經不記得那是種什麼感覺了。如今我隻當大哥是我兒子和女兒的大伯父,沒有彆的,你彆多心。”
於素君低著頭,“楚君姐姐,我隻是想說……”
唐楚君打住她的話,“素君,我們現在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不必再扯陳年舊事。況且你不欠我什麼。如今我隻盼著我的兒女能過得好,彆的都不重要。”
兩人把話說開,隔閡消弭殆儘,隻剩笑語歡顏。
於素君道,“你既然執意不管家,那我跟你借個人,你總不能拒絕。”
唐楚君嗔怪的,“就知道你要把主意打到我女兒身上。來前夏兒就說了,她會來幫你。”
於素君大喜,“夏兒真這麼說?夏兒可真是個乖孩子!”
唐楚君不禁得意炫女,“我夏兒幾乎把侯府所有下人都清理了一遍,才把中饋交到你手裡。你們這幾房院子的人,你也要好好肅清肅清。”
於素君答應著,視線已不由自主看向黃嬤嬤所住的方向,有些頭疼。
彼時,侯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前,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
她戀戀不舍地看一眼簷下火紅的燈籠,以及寫著幾個蒼勁大字“建安侯府”的牌匾。
她想,這一眼,可能是她人生的最後一眼了。
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她潸然淚下,向裡張望。
李嬤嬤歎息道,“老夫人,老奴已經代您去跟侯爺道過彆了。申大夫在他屋裡,他可能沒空來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