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遞上去好幾隻戒尺,黃萬千順手拿了一把,朝著孫子黃皓清道,“跪下!女不教,父之過!”
黃皓清隻猶豫眨眼的功夫,便掀袍跪在了祖父身前。
當黃萬千的戒尺打
在黃皓清手上時,黃思凝隻覺眼前黑了,天塌了。
戒尺打的那是手嗎?
打的是臉!打的是尊嚴!
黃皓清如今四十不到,上有老,下有小,外有朋友,內有妻妾,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在乎臉麵的時候。
他是文壇泰山北鬥的嫡孫!是儒士名流的兒子!
他更是他自己!
他從小就是當今明德帝的伴讀,是大儒方瑜初的得意門生,是《北翼風華》的作者,更是上屆春闈的出題者之一。
他不入仕,卻在朝廷中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他是黃家風儀最具代表的傳承者,被廣大學子推崇且稱道。名校更是為能請到他去講一節課,而倍感尊榮。
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曾祖父用戒尺責罰。
就算小時候,黃皓清也不曾受過這般屈辱。
一下!兩下!三下!
四下!五下!六下!
打到十下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時安夏看著黃老夫子能為她做到這些,心下十分動容。她上前打斷,溫溫道,“聽聞靜安茶館的靜心茶十分有名,黃老夫子不如移步去品一品?”
黃萬千這才停了手,知小姑娘給自己遞梯子,心頭更加慚愧不已,“我黃家世代書香門第,百年風骨,竟出了個如此品性惡劣的後輩,實在是愧對先祖。今日之事,還望師父海涵。”
時安夏聽胡子一大把的黃萬千一口一個“師父”叫著,隻覺彆扭又好笑,“黃老夫子是萬千學子心中神祗一般的人物,可彆再叫我師父了。不如,叫我先生可好?”
黃萬千叫著“師父”倒是一點沒有心理障礙,隻是察覺到把小姑娘叫老了,又怕把小姑娘捧得太高,自己護不住她。
他是打算窮儘畢生,舉黃家全族之力護住這個小姑娘,保她一生順遂,一世坦途。
是以黃萬千並不糾結,立時應下,對跪著的黃晧清道,“還不起來謝過先生。”
黃皓清這才起身,卻是眉目舒展,向著時安夏拱手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