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茴小心翼翼喚她,“姑娘?姑娘,你還好嗎?”
時安夏這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嗯,嗯?我怎麼了?”
北茴見姑娘回了話,稍稍放心些,“您做噩夢了,一直在夢魘裡出不來。”
“我有在夢裡說過什麼嗎?”時安夏將下巴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像隻可憐的小狗。然後就看見床沿邊上不知什麼時候趴著隻狗頭,耷著兩耳朵,一動不動。
她看著它
,它也看著她。忽然心頭一軟,唇角揚了揚,微微的,模樣很好看。
北茴伸手摸了摸夜寶兒的腦袋,想了想,還是說了,“姑娘一直在喊‘青羽’……姑娘,青羽是誰?”
時安夏茫然,“我不知道啊……青羽……誰是青羽……”她想得頭疼,揉了揉額角,“給我梳妝更衣吧。”
忙壞了一屋子丫環,梳妝停當,時安夏便徑直走去冬青院。
出了遊廊,穿過月洞門,再拐個彎就到了。
這會子天剛蒙蒙亮。
桂嫂正在院裡給女兒梳頭,見著姑娘來了,忙和女兒一起迎上前請了安,才問,“姑娘,這麼早來找起少爺?”
時安夏搖搖頭,反問,“桂嫂在這冬青院可還過得習慣?”
“習慣,習慣,起少爺不是難侍候的主子,對奴婢和女兒都好。”桂嫂如今是肉眼可見氣色好起來。
時安夏便是多問了幾句,“你男人和小姑子可還找你麻煩?”
桂嫂聞言,神色有些難看,“奴婢無能,奴婢花了一兩銀子買了個和離書。”
“哦?”時安夏詫異,這下倒是高看了桂嫂一眼。
桂嫂道,“其實是府衛長幫的忙。若沒有他,奴婢也下不了決心。府衛長說,女子能賺錢,能養活自己,還能養女兒,就不必要那等爛帳男人來拖後腿。所以那爛帳男人找奴婢要銀子的時候,奴婢就說女兒有病,讓他給錢治病。”
時安夏挑眉,“這也是府衛長給你出的主意?”怎的這手筆如此熟悉?
桂嫂點頭,“是,是府衛長出的主意。那爛賬男人說女兒是個陪錢貨,死了便死了,還治什麼病,要治也是侯府包治,反正都是已經賣給了侯府。”
桂嫂說起時,還是一臉氣憤,“奴婢氣不過,就鬨著和離。他們家要十兩銀子,才肯出和離書。奴婢說,隻有一兩,能給和離書就給,不能給你就休!休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