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周塵硯臨死前那句悲愴的呐喊令時安夏記憶太深刻了。他喊著,“不是秦瓷,是莫瓷!是莫瓷!天底下獨一無二的莫瓷!那是師父的畢生心血啊!”
想必,那時候魏家人對她失望透頂,不相信她能為魏家洗清冤屈。
事實上,時安夏的確也沒能為魏家翻案。
隻是世事輪回,忽然又轉回來了。
時安夏摩挲著杯碗精巧的壁身,掀眸,淡淡地問,“采菱姐姐,你相信我嗎?”
魏采菱豈有不相信的道理,忙點頭,“夏兒你把我從噩夢中救出來,我從那時候就信你了。”
“那就……一定要把你外祖父關於瓷器的手稿劄記找出來,先放我這裡,以免惹來性命之憂。”時安夏想著,得儘快見見老爺子。
他可是北翼的寶貝,絕不能讓壞人再害死了。
魏采菱毫不猶豫點點頭,立刻從袖中把手稿劄記拿出來交給她。
時安夏:“……”這麼珍貴的東西你隨身攜帶?
魏采菱解釋道,“外祖父怕你不信他能做出好東西來,讓我帶著他的手稿和兩個樣品先來給你看看。”
莫嶽深在安州做瓷器做得非常艱難,被層層盤剝,其獨創的手藝和設計更是常常被迫廉價售賣。
如今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他已經撐不起瓷窯的未來。
卻在這時,他收到女兒的來信,說京中有個特彆特彆特彆好的姑娘,是位侯府的小姐,想跟他合作做安瓷生意。
女兒在京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瓷窯上幫扶他這個老父親。既然連用了三個“特彆”好,他便打算要賭一把。
是以他拿出了最新最好的手藝,以及他浸潤多年的手稿劄記。
他想用行動真正打動這位侯府小姐,隻要給他時間,給他足夠的銀兩支持,他就一定能批量做出轟動整個北翼的瓷器。
時安夏見慣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甚至早上才目睹親人之間因為一點嫉妒之心,就能毀女兒家的清白去陷害侄子,如今驟然接收到魏家的赤誠用心和淳樸,就莫名感動。
她珍而重之接過手稿劄記,便是想著和魏采菱聊些交心的話,“采菱姐姐可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去到魏府為你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