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母的威嚴,自是要時刻體現。
時安心的心沉了下去。母親是靠不住的,恐怕父親也……靠不住。
她害怕極了,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安夏見時安心還想開口辯解,浪費時間,一個眼刀殺過去,聲
音卻冰涼緩淡,“安心姐姐請安心,這件事會給足你機會狡辯,你先想好借口和措辭。”
時安心被那個眼刀殺得手腳發麻,更加委頓不起,就那麼抱著於素君的腿瑟瑟發抖。
於素君便知,今次這個女兒闖下了彌天大禍。
時安夏向黃萬千和黃皓清行了個晚輩禮,這才道,“黃姑娘的傷勢已經做了處理,她無大礙。但我有大礙。”
頓了一下,她指著黃思凝脖子上的淤痕,“黃姑娘三尺白淩吊在我夏時院的樹上,意欲往我未婚夫婿身上潑汙水。”
她向北茴示意。北茴便將一張帶血的遺書呈到了黃萬千和黃皓清眼前。
那字跡自然是熟悉的,曾經看過無數次,如今再看時,隻覺一陣羞愧臉紅。
上麵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簡直沒眼看。全篇言之無物,就是一個恨嫁女細述對“陳公子”的綿綿情意。
今日見陳公子有了彆的心上人,便是想不開得很,要去吊死在人家心上人院子裡頭的樹上。讓他們日日夜夜記住,幸福是踩著她屍體過去的。
真就是字字泣血,句句纏綿。
黃萬千看得一口老血卡在喉頭,隻覺陽壽都折了十年。
他老臉通紅,把那紙遺書“啪”的拍在茶桌上,“看看你養的好女兒!我黃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東西!丟人!丟人哪!”
黃皓清拿過遺書一瞧,隻覺一生中,從未這般心灰意冷、顏麵掃地。
上一次顏麵掃地,也是因為這個女兒惹出來的禍事。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沒臉。
他無比懷疑這閨女是撿來的,根本不可能是他黃家的血脈。
他黃家代代清白端方,世代清流。他黃皓清更是從來行事謹慎,將黃家的臉麵看得比命都重要。
卻沒想到!養個女兒是這麼不要臉!還不要命!
不止自說自話,不止舉止乖張,竟還以命相挾。這種無恥行徑簡直與強盜無異。
黃皓清忽然想起來,問黃思凝,“你那晚口中所說的心上人,就是岑鳶?”他伸手一指站在一旁麵染寒霜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