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李清慧是寵妃。皇帝雖對情事不熱烈,但一個月總會歇在西祐宮至少四回。
他在西祐宮是另有榻處,從沒與她同處一室。
如今想起往日數次李清慧半夜來尋他,與他談起祝淩修都盈盈垂淚,怕也隻是拿祝淩修當個話
題。
隻是他從來沒往那方麵去想,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裡常常愧疚,便又護她更緊。
此時得知事情真相,明德帝有種……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感覺。關鍵現在這蒼蠅就是卡在喉頭那裡,是吐不出來,也難以下咽。
明德帝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說出的話自然傷人,冷笑中滿滿的鄙夷,“嗬!你不為榮華富貴,又還能為什麼?想來是朕的賞賜讓你迷失了本心,宮外再好,又哪裡能比得上皇權富貴?”
他是懂傷人的。
一個女子,尤其是一個自命清高又才高八鬥的女子,骨子裡就是視金銀如糞土,不屑得很。
她早就把自己跟那些庸脂俗粉劃清了界線:我追求的是感天動地的情真雋永,豈是那些黃白俗物可以衡量?
偏,明德帝就要把她釘死在“榮華富貴”上!不讓她辯駁半分!
他可不能接她的茬,否則她還有更多惡心的話來戳他的肺管子!
果然,李清慧聽到明德帝這話,隻覺萬箭穿心,痛得心臟都不想跳了。
她佝僂著身姿,跪在明德帝麵前,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皇上,皇上怎可,怎可如此想妾身?”
明德帝長袖一拂,將桌上酒菜打翻在地,湯水濺了李清慧一身,同時也逼停了她的眼淚。
他厲聲道,“李氏,朕給你臉,你要接著;若偏不要這張臉,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嗎?”他大步走向門口,頭也不回吐出四個字,“欺君之罪!”
他這會子竟然覺得那株連製廢除早了些,不然“欺君之罪,株連九族”的威懾力更大。
明德帝出了西祐宮,頭頂一輪明月,清輝正好籠罩那方牌匾。
牌匾上,“西祐宮”幾個字安寧靜謐。這是他專門賜給李清慧的字,讓她永遠記得祝淩修。
可她不配。
隻是如今他應該如何處置李清慧呢?
再讓她回到祝淩修身邊,暫不說她會不會起歹心,就說祝淩修有過那麼多悲慘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