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女兒的眼睛裡,看到了堅定和決絕。
他有種感覺,總有一天,她要把他掃地出門。
時成軒伸手想去拉女兒的手或者袖子,伸到一半就縮回去了,低聲問,“夏兒,你就對父親一點感情都沒有?”
時安夏微微抬眸,眸色中滿是嘲諷,悠悠反問一句,“父親,那您對我有過感情嗎?”
這個問題,竟然難倒了時成軒。
他是父親
!他需要有什麼感情?
是啊,他是父親,他忽然想起他是個父親。
他應該有慈父之情。可,什麼是慈父之情?
時安夏像是看懂了時成軒的疑問,好心給他解惑,“像大伯父之於安心,那就是作為父親的情誼。所有人都覺得安心該死,但他作為父親,明知安心錯了,但仍願意為她挨棍受罰。”
她雖然不讚同大伯父用血肉之軀替時安心挨棍,把辛苦得來的仕途毀在時安心身上。可她羨慕。
羨慕時安心有一個肯為女兒做到這一步的父親!
她時安夏沒有!她便是真誠發問,“父親,你願意替我挨棍降職嗎?”
時成軒被問得臉色鐵青。
他從沒想過,自己要替誰受杖責。隻要不打在自己身上,都不會痛!
降職,那就更不可能了。他都爬不上去……還能降哪兒去?
時安夏輕笑出聲,“您一個做父親的,對兒女都沒有感情,憑什麼要求兒女對您有感情?”
“誰說我對兒女沒有感情?”時成軒惱羞成怒,為了使自己底氣足些,便是提高了音量。
可時安夏那平靜的聲音,還是壓了他一頭,“如果您有感情,就不會讓我哥哥被虐待那麼多年;也不會眼見時雲興死了,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到處飲酒作樂;更不會在我走丟之後,權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她走失後,大伯父一直沒有放棄,在找她;舅舅到處托人在找她;舅舅那些交好的同僚朋友們,也在幫忙找;就連定國公府都派了人出去找……可獨獨,她的親生父親從未找過她。
時成軒說不出話來。
時安夏又問,“在你一生中,可有記得曾經抱過哪個孩子嗎?就連時雲興你也沒抱過吧?”
時成軒忽然像是聽到了女兒藏在心靈深處的悲傷,莫名感覺自己也很悲傷。
再聽女兒淡漠至極的聲音重捶他的心,“今日我叫你一聲父親,僅僅隻是因為我還顧著點血緣和禮數。但,彆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