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第一支簪子時,他也是想親自插上她的如雲墨發。
他想為她描眉塗脂,吃她嘴上嫣紅……可她不讓!她不讓啊!他能怎麼辦?
時成軒痛哭流涕,委頓在地,抱著唐楚君的大腿緊緊不放。
唐楚君緩緩道,“我原本是認命的。我想著,你隻要不惹事,不來煩我,為了兒女不被議論,我都忍了。可現在是要人命的大事,名聲和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她彎下腰,將時成軒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然後親手將他扶起,好言好語道,“觀音像是太後栽贓給咱們的,如果時安柔拒不承認,咱們就得背上謀反的罪名。你想清楚,是你來背?還是我的夏兒來解決?”
時成軒聽得一臉茫然
,悲傷地問,“既然夏兒能解決,我又為何要背?”
時安夏淡漠應道,“因為我不願意再為你解決這些莫名其妙的禍端。你若肯與母親和離,我便再為你解決一次,大家也不用撕破臉。你若不肯,我和母親都撒手不管,你愛怎樣,便怎樣。”
唐楚君冷沉道,“既然你信任你那女兒安柔,就讓她給你解決好了。你和她,還有她姨娘,你們自己過日子去。以後再也莫來我麵前晃蕩半分。”
外麵有個聲音傳來,“怕是不成了。父親和溫姨娘定是難再聚首。”
從外頭進來的是時雲起,他滿眼寒霜地看向時成軒,“妹妹走失,是溫姨娘夥同沈嬤嬤乾的。沈嬤嬤找到了,我已經報了官府,很快官爺就來拿人了。”
時成軒呆若木雞,“怎,怎麼會這樣?我分明問了,問了溫慧儀。她,她說不是她。她說不出話,但她搖頭了,她搖頭了。不是她啊……”
唐楚君看著時成軒這窩囊廢的樣子,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氣得血直衝腦門,走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時成軒臉上,“她說不是她!她搖頭!她和她女兒推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了算了!”
這一巴掌打得極狠,用力過大,使得唐楚君頭上的衩環都掉落了一隻。一縷頭發滑下來,襯得她淒慘狼狽。
她彎腰將衩環撿起來時,已是淚流滿麵,“時成軒,我曾經給過你機會。我讓你自己去查,可你就是隨便問幾句,敷衍了事。她說沒有,你就信;她搖個頭,你就信。我也曾說過,如果被我們找到了證據,證明我女兒是被溫姨娘偷賣出去的,我就跟你和離定了!”
時成軒捂著被打疼的臉,心頭也難受極了。可終究,他還存著僥幸的心思,“會不會,會不會……搞錯了?”
他現在倒不是護著溫姨娘,而是如果能證明搞錯了,不是溫姨娘賣的女兒,起碼能求個不和離。
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