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黃的卷發和同樣的吊梢眼,乍一看竟有些像若木,但細看又能看出不一樣,眼前的女孩相比若木五官更精致,因為那筆挺小巧的鼻子,配合筍一樣嫩生生的身姿,甚至可以稱作好看。
若蘭眼眶和鼻尖發紅,楚楚可憐,眼神卻很倔強,盯著她們二人咬牙,大概因為哭過,聲音有些沙啞:“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我說了,我不嫁!”
“秋蘭,”女孩說,“我是來帶小美向你道謝的,要是沒有你,她可就沒了。”
小美?誰?她?
注意看,這個女人……
雲意闊強行扯回思緒,衝秋蘭拉開一個勉強的笑:“謝謝你救了我。”
“哦,這個,沒事。”秋蘭一噎,訥訥應道,眼睛看著她身旁的女孩,兩人沉默不做聲。
“你叫秋蘭,會不會有姐妹叫若木?”雲意闊開了話題。
“啊,沒有,”秋蘭神情古怪地轉頭看她,似乎有些不解,“雖然我不識字,但也知道若木和秋蘭不是一個東西吧?木頭和花怎麼一樣呢?再說誰家會給女仔取名要叫木頭?”
女孩接話:“木頭也挺好,直直的、綠綠的,還能擋太陽,花雖然好,但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花,木頭就不一樣了,做什麼都要木頭。”
雖然沒得到假想的答案,但雲意闊尚算滿意,一個話題破了冰,眼前兩個女孩開始閒扯起來,但好景不長,女孩最終還是說到那個話題:“怎麼就不願意嫁呢?那可是李坤家,全村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家更有錢的了。”
“有錢又怎麼樣!誰家會把自己女仔嫁給一個瘋子!要嫁你嫁!”秋蘭臉色一變,很恨扭頭,把桌上的籃筐推開,一塊紅布落地,針線滾開。
低下頭,雲意闊想到昨晚身側女孩低頭繡的紅帕,她也要嫁人了嗎?
不自覺偏頭,卻意外注意到女孩同樣低垂看紅帕的眉眼裡,閃過沒掩蓋住的嫉妒,但女孩依舊細聲細氣說:“我倒是想嫁,但沒那個福氣,也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長這麼好看,有資本嫌棄,再說李坤哥怎麼就是瘋子了?不就是愛喝酒,有那些錢你忍忍就能過上好日子了,聽我的,富足比什麼都重要。”
話不投機二人很快散了。
回去路上,雲意闊感到一股強烈的視線粘在她的臉上,尋去正和女孩視線撞上。
“她傻,”女孩細細看著雲意闊,“像我們這樣的人除了嫁人還有什麼出路呢?”
“我記得每隔幾年就會有仙門過來選弟子,或許這算個出路?”雲意闊有些不適,把臉扭正,避開她的視線。
卻聽女孩噗嗤一笑,幽幽說:“你一定和秋蘭很合得來,但是修仙又能怎麼樣?你有聽過哪路神仙是女神仙嗎?你有聽過哪些有名的女修士嗎?而且能被選去修仙的女孩多少年能有一個?那算什麼出路?”
“再說每天練來練去,最後還要曆練,每年各地都傳來曆練修士意外死去的故事可多了,還有很多很厲害的也死了,這有什麼意思呢?修仙不就是為了追求長生,命都沒了修什麼長生?”女孩平靜說,“還不如嫁個好人家,老老實實過完一生。”
她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語氣裡一股老氣橫秋。
雲意闊深知經曆塑造思想個性,明白這樣的話題對她們而言隻會陷入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困境裡,於是轉移話題走回院裡,看見那隻小奶貓叫著四處爬行,還撒了泡尿,黃土牆深了一塊。
騷味熏得雲意闊皺起鼻子,順著氣味看去,忽然見那塊色澤更深的牆上竟有一道淺淺的刻痕,寫道——luntan,她的視線瞬間凝住,惹得女孩一起看去。
“哈哈,你喜歡畫畫就算了,怎麼還隨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