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吧。”
“你可有道侶?”
“無。”
“那你現下可有心悅之人?”
“也無。”
“那你討厭我嗎?”
“……”
比起之前回答問題的果斷,這次李玄燭是怔愣了兩秒,才微微搖了搖頭。
在那一瞬間,李玄燭想到了女修方才擋在自己麵前,與他人辯駁的身影。
在那個濟世門修士出手的那刻,李玄燭本來並不打算出手,他覺得祝雪嵐想替他出這個頭,無非是想賣他一個人情又或者是有彆的打算,她應該有提前做好應對之法。
可直到麵對生死攸關的時刻,祝雪嵐卻依舊表現得像是完全沒有考慮過幫他說話的後果,這讓她的所作所為比起謀算更像是天性使然。
所以,他下意識出手護了她一次。
雖然祝雪嵐作為修士過於天真愚蠢,但他並不討厭這樣至情至性的人。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祝雪嵐便站起了身,向李玄燭靠近,輕聲說道:“你看,你既沒有道侶,也沒有喜歡的人,還不討厭我,為什麼不能和我試試?”
祝雪嵐不知道的是,修士一旦步入金丹期,就可以用神識代替肉眼視物了,雖說李玄燭的眼睛已經不能視物,可在神識的輔助下,他不僅能看清眼前的事物,隻要他想,他還能看到方圓十裡內發生的事情。
眼前明明是一張清麗出塵的芙蓉麵,可她說的話語卻和她的氣質是截然相反。
麵對祝雪嵐專注的目光,李玄燭有些不自然地偏開了頭,他稍稍往後退了幾步,才接著開口:
“我覺得不可。”
像是察覺到了祝雪嵐即將問出口的疑惑,李玄燭耐心解釋:“可能於你而言,雙修隻是修行的一種途徑,但是於我而言,沒有辦法將這個隻視為修行。”
祝雪嵐若有所思地點頭:“行吧,你的意思我懂了。”
她竟然還碰上了位需要培養感情的男德標兵。
正當李玄燭以為自己解釋清楚了,祝雪嵐應該就會放棄,但他卻發現她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祝雪嵐甚至又很自然地拎起了水桶,去院子裡的水井裡打水,給地裡種植的藥材澆水。
澆完水後,還又跑回到他身前,熱情詢問:“前輩,你還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嗎?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乾。”
李玄燭隻覺得自己心情很複雜。
他無父無母,在年幼時便嘗儘人情冷暖,早早學會獨立自主,後來他被師尊帶回穀中,在修行方麵頗有天賦,作為師兄深得師弟師妹們的信任依賴,向來隻有他照拂小輩的份,哪怕是遭遇巨變,也沒人將他當做需要照顧的弱者看待。
隻有她,哪怕剛見過他隨手就能取人性命,卻還認為他或許會因為眼盲而生活不便,想照顧他。
這種感覺很奇異。
李玄燭下意識地將那句“我沒有不方便的事情”替換成了“有幾樣草藥混在一起晾曬,需要挑揀出來分開保管”。
祝雪嵐點了點頭:“好的,我去看一下……”
有了上午這一茬,李玄燭的門庭冷落了不少。
這築基期修士還是常見的,但金丹期修士都可以當一些宗門的長老了,對於生活在半月城的低階修士來說,就屬於不可冒犯的存在了。
不過祝雪嵐還好,她沒這個概念,她甚至都敢肖想化神期的師尊,彆說隻是一個金丹期修士。
更彆說,就算李玄燭是金丹期修士又怎麼樣呢?他已經看不見了,所以祝雪嵐想幫他乾點事情倒是不是因為有彆的心思,而是出自本心,單純有點憐愛他罷了。
當然,他如果能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