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不是全部針對林奚夏, 應該說是借著林奚夏,真正懷疑的是薑老師,畢竟有的老師為了自己班學生考得好,經常會在考試前泄題, 甚至有的老師會在補習班把所有試卷講一次, 那種期中期末的試卷, 每次考前一晚題目都會泄露, 有學校做的更絕,竟然把考題摻和在試卷裡發給自己學校的學生。這次出卷人就是薑老師,薑老師以前是普高老師, 後來考編製進入了職高,出卷有點偏, 對普高學生來說不算特彆難的題目, 把職高學生虐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文言文翻譯大家都傻眼了, 出來後果然, 全年級就一個學生對的, 這個對的學生還是個差生, 自然很惹眼。
大家暗地裡懷疑是薑老師泄了題, 說不定還把整張試卷教給自己班學生了,為的就是不讓差生拖後腿。
所以,王老師等其他老師, 才會來班上這一鬨。
薑老師被攻擊的麵紅耳赤,出卷老師真是難, 為了不泄題, 他平常講題目都不敢講,生怕講到試卷上的知識點了, 他這麼小心謹慎,到最後沒人念他的好,卻都懷疑他泄題,一時氣不過才把林奚夏叫到前麵來做題目。
他氣呼呼道:“那你們說怎麼辦?既然你們覺得是我泄題了,那今天你們自己出題給林奚夏做!”
王老師正等著這句話呢,他笑笑,“薑老師你彆生氣,你自己想想,要是我們班有學生忽然這樣,你會不會懷疑?”
薑老師哼了一聲:“你們出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把這小孩難倒。”
王老師瞥了眼林奚夏,他除了懷疑薑老師泄題,還懷疑林奚夏作弊,當然泄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他看過林奚夏的作文題,作文邏輯清晰,論點明確,不是言之無物的那種,試想學渣怎麼可能寫出這麼高水平的作文,那顯然是提前知道題目,背了範文,否則有這個水平,早就去普高讀了,哪會留在職高啊。
王老師翻了幾張試卷,從裡麵挑出一張來。
“林奚夏,這裡有一張去年的月考題,你把第6大題的文言文翻譯做一些。”
他沒說的是,這是去年普高的月考題,他平超喜歡搜集試卷,偶爾也會從普高卷子裡抽能做的題目給學生做,這題很難,哪怕是普高的尖子生做起來都很吃力。
林奚夏瞥了一眼,拿過月考題,麵無表情地伸手在黑板上刷刷刷寫字。
底下的學生似乎也看懂了,都替林奚夏捏了把汗。
他們能理解王老師等人的憤怒,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林奚夏不可能考高分,她可是學渣裡最堅實的群眾,怎麼可能這麼快脫渣呢?他們懷疑林奚夏是抄了他們不知道的答案,因為每次月考的答案都分很多派,有尖子生班的,有同班好學生的,各式各樣的,也不知道林奚夏抄的是哪一派答案。
不過,他們可不希望林奚夏被難倒,這關係到差生的尊嚴。
所有人都為她捏了把汗,恨不得給林奚夏加油助威。
不管是不是抄的,一定要現場打臉才行。
等林奚夏寫完,下麵的學生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看不到題目,隻看林奚夏寫了好幾行字,看著很勵誌,而一旁的王老師蹙眉道:“你再寫一下第4題!”
三分鐘後。
“你再寫一下第8題。”
五分鐘後。
“第10提第一個小問。”
林奚夏又寫了,王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裡有明顯的不敢相信,那麼差的學生,怎麼可能做出這麼難的題目呢?且林奚夏的答題思路清晰,這是好學生才有的,林奚夏這種後進生怎麼可能!他已經考了林奚夏好幾題了,可他還不罷休,還想繼續考,一旁的薑中來看著林奚夏的答案,頓時揚眉吐氣,他們這班成績確實差,可差又怎麼樣?大家都是職高生,說到底是同一個雞籠裡的,彆因為你雞毛好看點就瞧不起其他人嘛,雖然他也覺得林奚夏進步太快,對她這個成績十分意外,但也不能因為人家考好就懷疑人家抄襲,因為人家有錢就懷疑人家搶銀行吧?
這世界上總有你做不到,而彆人輕而易舉做到的事。
以己量人,這眼界太低。
林奚夏寫了一手的粉筆灰,覺得手上乾乾的,忍不住搓了搓手,她無辜地看向王老師,平靜道:“王老師,還有什麼指教嗎?”
王老師臉刷的一下紅了,刁難不成反被學生這樣說,怎麼都覺得他有點小肚雞腸。
但他也是合理懷疑啊,你說怎麼就有那麼巧的事,薑中來出試卷,林奚夏就考了這麼高的分,這給誰心裡都會犯嘀咕。
王老師板著臉,“你確定你沒抄襲?”
林奚夏扶了扶眼鏡,懟道:“王老師,這次監考有多嚴格你是知道的,不僅屏蔽信號,巡查的老師也很多,我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作弊。”
王老師蹙眉,確實,這次學校整頓考風考紀,監考十分嚴格,可以說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林奚夏又笑笑,“我們監考老師又是擦桌子又是檢查身上的小抄,可以說是十分負責任了,你懷疑我抄襲,不就是在懷疑監考老師不作為,包庇我作弊嗎?”
說話間,蔡忌帶著幾個老師過來,林奚夏那考場的監考老師也在,聽了這話臉色不好,他一向不喜歡王老師,總覺得王老師這人雙標的厲害,明明每次自己的補課班都透露考題,卻從不反省自己,隻會怪罪彆人。
他臉色不好看,斜著眼道:“是啊,王老師,我監考時可一點沒放水,又不是我們班學生,我不至於彆的人不給抄,就給林奚夏一個人抄。”
王老師十分尷尬,沒想到林奚夏竟然把火引導他自己的身上。
“林奚夏你這小孩怎麼這樣,我什麼時候怪監考了?我就是隨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