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好半天才把如過山車一樣翻湧亂竄的信息素穩住了,易感期險些提前。
他眼神四處亂飄,拿拳往唇上一堵,咳嗽一聲緩解尷尬:“咱們商量一下,以後聊這種勁爆話題可以稍微預警嗎?”
蘭斯此刻已經戴好了眼鏡,剛才那一句,純粹是為了快速吸引外神的不得已之舉。
那狗東西上次受了騙,暴怒不已,這次不說點勁爆的根本吸引不出來祂。
幸好對於蘭斯來說,隨機應變是太輕鬆的事了。
他停下腳步,看向湛平川的眼神先是一懵,隨後連忙扭開,掌心尷尬的在臉頰上按壓著,仿佛那裡已經燙的不行。
“我們是不可以聊這種話題嗎?”蘭斯輕聲問。
臥槽。
湛平川心口瞬間一軟。
太特麼純情了,感覺就像從來沒接受過性
教育的乖學生,連分寸感都懵懵懂懂,還以為這種事可以和學業一樣跟同學討論。
湛平川還真怕蘭斯在自己這兒學什麼分寸,以後連一句騷話都不肯說了怎麼辦?
“也不是不能聊,但那玩意是Alpha的正常反應你懂吧。”湛平川搭住蘭斯的肩膀,一邊往前走一邊一本正經的給自己開脫,“它就是受到信息素刺激充血了,咱們絕對是心無旁騖的治療信息素紊亂。”
都擦槍走火到咬破嘴唇了,還心無旁騖。
蘭斯心裡好笑,但表情依舊木訥的像個黃片缺失患者。
“嗯,因為我有點擔心破壞了你純潔的心靈,你畢竟剛成年。”
“.”湛平川瞬間想到自己報到日那天胡謅的話,當時純粹是為了激怒厄迪夫,但他現在又不能說自己沒那麼純潔。
“咳咳。”湛平川又扭過頭咳了兩聲,含糊不清地哼道,“也不算剛成年吧,八月份就十八了。”
蘭斯順理成章地接下去:“那我五月份,比你大。”
湛平川不知哪兒來的勝負欲,話到嘴邊就開始胡謅:“不是,你知道什麼叫農曆嗎?”
蘭斯這回是真不懂,於是求知欲爆棚地看著湛平川。
湛平川心裡穩了。
紅毛的小混血,能懂什麼陽曆農曆。
“我們家有另一套曆法,我剛剛說的八月是農曆生日,我的陽曆生日是一
月就是你的那套算法
蘭斯明知他大概率沒說實話但也懶得計較於是若有所思地笑道:“那你比我大。”
湛平川舒服了。
蘭斯隻想趕緊結束硬不硬的話題他撩起食堂的門簾走進去的時候轉頭問湛平川:“你覺得這次挑戰杯大賽為什麼提前了?”
湛平川眼皮動了一下其實剛剛他分明感覺到S級壓迫感就在那輛車上結果被蘭斯那句話給打斷了。
他沒看清對方的臉卻留心記住了車牌號——C.P.1-002.001
C.P是首都城的代號1是藍樞稽查隊的專用編號002意味著是二區的公務車輛001可能是同一批次車中的第一輛。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S級對方大概率是藍樞二區區長那個以鐵血無情殘忍暴虐著稱的司泓掣。
湛平川曾經和司泓掣接觸過一次他爸帶他出席聯邦政府舉辦的四年一次的聯合會議七大頂級公會全部派代表參加共同商討有關地下城的管理和開采計劃。
司泓掣當時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二區區長候選人了他入場的時候用手帕擦著手指當時隻有四歲的湛平川分明看到手帕上沾著血。
血裡混著淡淡的橄欖味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所以湛平川對他的觀感一直很差對自己的Omega都不溫柔的人大概率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泓掣來肯定跟波拉斯與克洛娃的死有關畢竟那兩個都是他秘密培養的暗諜。
這次要不是厄迪夫恐怕外界還不知道藍樞稽查隊掌握著這樣恐怖的異能。
湛平川心裡也不是那麼輕鬆畢竟被司泓掣抓住事情可就麻煩了。
“可能跟兩個藍樞長官死亡有關吧。”他這句回答屬於一個正常學生能夠想出的陰謀論。
蘭斯知道湛平川在顧慮什麼他隻好故作天真的猜測:“我猜或許他們有辦法通過這次挑戰杯大賽找出凶手。”
湛平川扭頭看向蘭斯語氣玩味:“據說一個女的死於狙擊槍另一個男的都被燒焦了這也能找出凶手?”
若非說有什麼詭異的就是他沒料到那輛車會突然爆炸。
他雖然沒給波拉
斯留個全屍,但至少還能讓家屬看出個模樣,也算是做點好事。
蘭斯隻能用裝傻的方式與湛平川討論:“或許有什麼特殊異能者吧,畢竟校長接受采訪之前,我們也不知道還有人可以複原場景和聲紋。”
湛平川戲謔:“那這人應該沒有波拉斯和克洛娃好用。”
蘭斯眼中精光一閃:“我猜也是,不然也不會用到地下城了。”
湛平川挑眉,明知故問:“你覺得凶手就在我們新生中嗎?”
蘭斯演技一流:“不會吧,那好嚇人。”
兩位凶手望向彼此眼中的真誠和清澈,良久,湛平川才拍拍蘭斯的肩頭,玩世不恭道:“彆怕,哥哥保護你。”
他還不忘順便占個便宜。
“嗯。”
兩人同時移開目光,掩飾似的張望著美食。
食堂擁擠,湛平川被司泓掣攪合的胃口一般,正打算點份沙拉湊合吃一口,就見蘭斯扶著窗口,歪頭讓過玻璃,對裡麵的廚師說:“兩份海鮮撈飯,嗯.再加兩杯草莓酸奶,謝謝。”
食堂師傅算完錢,他就主動刷了卡。
湛平川驚道:“你能吃這麼多?”
蘭斯:“還有你的,我請你。”
湛平川心裡一熱:“不用你破費。”
蘭斯:“你也請我吃燒麥了。”
“燒麥才多少錢,我等會兒我把現金給你。”湛平川接受不了吃個食堂還讓Omega花錢,這傳回鬼眼公會得丟死人。
蘭斯堅決推辭,微笑著說:“海鮮撈飯其實一點都不貴,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以後還可以請你。”
“你還請不是?”湛平川隱隱咂摸出不對來了。
這特麼還是覺得他家是撿破爛的啊!
被迫當了一回被包養的小白臉,湛平川有苦難言。
吃了飯,風平浪靜的過了兩日,藍樞稽查隊的人已經全部撤出了校園。
在星大後勤部的統籌和財務部的緊急招商下,挑戰杯大賽所需的全部設備和獎金都已經備齊。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能夠牢牢貼在身上實時傳輸畫麵的攝像頭。
攝像頭會忠實的記錄下學生在地下城中的表現,評委也會依此給出最終成績,同時為了接受各大讚助商的監督,每位學
生的戰鬥畫麵都將在聯邦網絡實時直播,以防有人作弊。
“星大不愧是星大,才兩天就拉到了七大頂級公會的讚助。
“那都是人情世故,你也不想想,星大每年往七大公會輸送多少人才呢。
“唉我們真特麼是最倒黴的一屆,從小到大每次教育改革都拿我們開刀,剛入學屁都沒學呢,就要進地下城戰鬥,怎麼跟往屆比啊。
“對啊,那些頂級公會不會覺得我們是完蛋的一屆吧?彆啊,我暑假還想去實習呢。
“還有工夫想那麼多,你們都找好隊友沒啊?
這兩天學生但凡湊在一起就會聊有關挑戰杯的事,有人歡喜有人憂,一些有經驗或是等級高的學生紛紛摩拳擦掌,等著在地下城中一鳴驚人。
三位A級覺醒者自然成了炙手可熱的追捧對象,但湛平川由於家裡偷自行車的黑曆史,被一致認為是信息閉塞的窮逼,不可能有資源進地下城,因此毫無經驗可言。
動物係A級覺醒者艾希倫,強化係A級覺醒者塗莫身邊圍滿了人。
“倫哥,求你帶帶我唄,下個月的夥食我包了怎麼樣?
“倫哥倫哥,看在咱倆室友的份上,一起組隊吧,我給你打輔助。
艾希倫眉頭皺了一下,眼睛緩緩抬起來,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自己室友,不可置信地問:“你能給我打什麼輔助?E級動物係。
男生臉色瞬間漲紅,他沒想到艾希倫會故意針對他的恭維和討好,當眾給他難堪。
他嘴唇抖了抖,還想爭取一下,可恭維的話卻堵在喉嚨裡,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艾希倫看著他無地自容,似乎終於爽了,聳著肩膀笑道:“湛平川膽子又大又比我們牛逼,你怎麼不找他去?
男生瞬間明白過來,艾希倫是記報到日那天的仇。
那天蘭斯要被厄迪夫主任懲罰,他實在看不下去,隻好用乞求的目光去看兩個A級覺醒者,沒想到這兩人都跟縮頭烏龜似的躲了,最後還是湛平川這個愣頭青出手,攔住了厄迪夫主任。
解散後男生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同樣都是A級,怎麼就湛平川一個人敢救人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A級覺醒者大多心高氣傲,艾希倫就記恨上了。
男生埋著頭,把後背弓成個球,難堪的向後縮。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進來,有人一掌撐住了男生駝著的背:“嘖,一不留神怎麼就誇上了,大家都是同學,以後可千萬彆這麼客氣了,心裡知道我牛逼就行。”
湛平川仗著身高,越過好幾個人的腦袋俯視艾希倫,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不良少年的樣子,耳骨上掛那兩枚叮叮咣咣的墜子和主人一樣嘚瑟。
艾希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道:“.誰誇你了?”
“做好事不留名?”湛平川舉目四望,高聲問道,“剛才誰誇我膽子又大又牛逼?”
圍觀的同學默默舉起手指,指向艾希倫。
湛平川表情複雜地看向艾希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