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小蘭同學,你怎麼...(1 / 2)

兩個小時前。

逼仄的甬道中剛剛亮起油燈,空氣因受熱不均而顫抖,在人臉映出搖搖晃晃的波紋。

凹凸不平的地磚上已經晾了幾隻惡撲者的肉塊,那是蘭斯用黑曼巴之牙割開的,此刻還散發著腥臭氣。

惡撲者仍舊密密麻麻的朝光亮處爬過來,但隻有撲到人臉前時,才會被異能瞬間擊落。

“你們是瘋了還是傻了?不想要積分了?”

依舊是一次毫無懸念的內部分化。

上一次在金蠱人麵鴞口中逃脫的學生不約而同地站在了知情的這邊,而以艾希倫和塗莫為首的赴死派,還在為了可笑的積分而拚命。

兩派甚至有了針鋒相對的意思。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少給我裝得神經兮兮的!”艾希倫用雙臂的獸爪扭斷惡撲者的脖子,抖掉手中血淋淋的碎肉,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威脅那些人。

“你去吧。”

“對,第一讓給你了,我們不要了。”

“就當我們傻了,沒關係。”

“反正也解釋不通的。”

大家似乎已經沒那麼焦慮了,因為隻要找到那扇門,穿過那扇門,就會無限穿越到更早的時刻,那下一次,他們應該就回到地下城之外了。

出了地下城,意味著所有人都安全了,那麼這個時間線上的艾希倫死不死就沒那麼重要了。

他們甚至不用有任何負罪感。

蘭斯細心觀察了下,這些人之所以可以理直氣壯的讓艾希倫去死,是因為目前兩派的人數幾乎持平。

人總是在群體中獲得超出自身能力的勇氣,也在群體中逐漸喪失屬於人類的感情。

不過他確實也不關心艾希倫的生死,反正這個蠢貨已經死過兩次了。

塗莫原本是牟足了勁要跟艾希倫爭個高下的,但他似乎要比艾希倫敏銳,對麵半數人的態度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們似乎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塗莫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進地下城之前大家還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怎麼進來之後突然就變了。

“走就走,一群窩囊廢!其他人跟上,讓學校和工會代表看看你們的表現!”

“走!他媽的嚇唬誰呢!”

“以後在

學校也離這幫逼遠點都是群被嚇破膽的孬種。”

“對他媽的早知道就不跟那兩個組隊了

“莫哥咱們不理他們就知道那兩個E級不是好東西!”

塗莫在這種裹挾下也不好再說出自己的顧慮和猶豫隻能硬著頭皮與剩下的隊友一起殺惡撲者往更深處走去。

劉撥忍不住小聲吐槽:“好家夥有些人還真是每次必死。”

不過他也慶幸正因為跟了蘭斯和湛平川這一隊有蘭斯預知危險的異能有湛平川A級能力的保護他才能成為一個知情者而不是愚蠢的送死。

畢竟縱使知道可以時間回溯但死亡的那刻是真的死去了那條時間線上的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蘭斯抱臂冷眼旁觀忍不住笑了。

果然人在立場不同矛盾升級時不會想著用事實和證據說服對方而是被激化得越發喪失理智無論南牆有多硬都要撞一撞。

在欣賞這滑稽的一幕時他忘記了自己偽裝的身份不禁露出了屬於白法老的神態。

死亡對他來說是很平常的東西這世上時時刻刻都有人以各種方式死去它不再嚴重不再神聖就像這個世道暗藏的冷漠一樣蘭斯隻不過比他們更冷漠一些。

任誰經曆了那樣精神折磨的童年都不會再對任何淒慘的人生報以同情。

正因如此蘭聞道才偷偷成立了黑燈會希望他可以在一次次求助申請中成為一個正常人去觀察那些掙紮在生死線上的平民。

但蘭斯並不認為自己會因此變得悲憫他更不認為黑燈會裡的其他人會變得悲憫。

不過無所謂人生如此無聊學業如此簡單到處都沒有挑戰沒有刺激沒有懸念他倒是願意花時間做任務來消遣。

湛平川見他歪著頭枕在兩盞油燈間的陰影裡因為昏暗看不太清表情。

“怎麼了?”但他還是下意識問出口總覺得蘭斯和平時不太一樣。

唐鯉和劉撥也都看過來。

蘭斯瞬間收回唇角的微笑雙手小幅度的在雙臂上摩挲目光無辜可憐地朝湛平川看過去。

“涼。”

經他這麼一提醒唐鯉也覺得了:“確實算上回溯的時間我們已

經在這裡呆了好幾個小時了,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湛平川對上蘭斯的目光,挑了下眉,嘴裡說著:“你們Omega怎麼這麼嬌弱。

心裡卻又軟又爽。

沒有哪個Alpha不喜歡被Omega依賴和需要的感覺,尤其是被一個信息素和他匹配度極高的Omega需要。

也就是蘭斯現在大了,這要是個子還小,湛平川甚至想把人揣進兜裡暖和著。

真羨慕曾經見過蘭斯小不點型號的人。

唐鯉:“我們Omega確實要比你們Alpha皮膚細一點,抵抗力差一點啊,誰能想到還需要跟你們Alpha一起——

他還沒抱怨完,就見湛平川火速脫下了校服外套,直接裹在了蘭斯身上:“披著。

唐鯉:“.

“呃。劉撥左看看右看看,硬著頭皮問,“要不要我把外套借你?

唐鯉望向滿身碎石渣子的劉撥,甜甜一笑:“謝謝不用了。

這位不愧是土撥鼠形態動物係,逃跑的時候總想往地裡鑽,要不是湛平川一次次把他腦袋薅起來,估計他就成了那鬼東西的貓冬儲備糧了。

劉撥長出一口氣:“謝謝謝謝,實不相瞞,我有點潔癖。

唐鯉:“。

蘭斯其實也有點輕微潔癖,但湛平川的外套上有淡淡的龍膽信息素氣息,還帶著溫熱的體溫,所以他破例的沒有拒絕。

他甚至還拽了拽領口,裹得更緊一些。

沒過多長時間,惡撲者被殺得七零八落,地下城中所有甬道都顯現出來。

艾希倫和塗莫早已奔著金蠱人麵鴞的方向而去了,就像他們每次去送死時那樣。

“我們解脫了!大家快去門裡,這次再回溯幾個小時,我們就能從地下城裡出去了!

“快快快!都彆擠。

“靠啊,等老子出去了,這輩子都不會來這鬼地方了。

“我們得立刻把這件事上報學校,大家互相做個證,不然彆人肯定以為我們是瘋子。

沿著油燈,踩過惡撲者的屍體,他們再次尋覓到了那扇門。

生鏽的鐵門影影綽綽顯出青銅色,那行古老的文字還原封不動的刻在門上。

上次推門時還心存顧慮的學生此刻完全沒有了心理障礙,他們陸陸續續湧進鐵門,沒人再好心提醒那些赴死派,這裡有求生之路。

蘭斯再次陷入沉溺。

這種感覺就像暈車,疲倦難受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但他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跌倒,身子放鬆的向後靠去,就一定會抵上一片胸膛。

然而在他還沒睜開眼時,聽到有人失聲尖叫:“這是怎麼回事?”

蘭斯顧不得難受,猛然睜眼,卻發現周遭火苗簇簇,光暈幽亮,地上躺著兩隻惡撲者支離破碎的身體,近五百人齊刷刷站在甬道中。

“嗬,沒見識,這東西叫惡撲者,E級異獸,他們繁殖能力巨強,一個卵鞘裡能生出幾百個,所以往往成群出現。”

做出說明的人本以為自己能得到大家一致的讚賞,誰料包括那位尖叫的人在內,很多人並未在意他的話。

他們自顧自的交談著,慌亂,焦慮,無措在他們臉上交替變換。

“不可能啊,我們明明過了那扇門。”

“這次是不是一點都沒向前,和剛剛在同一個位置。”

“難不成那扇門的設定是不允許出地下城?我們不管回溯多少次,最終都會死在這裡?”

“如果這樣,我還不如做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子,太痛苦了。”

“救命啊,直播間裡的人聽沒聽到!這裡有怪物,快帶我們出去!”

“我不想參加比賽了,求求老天,能不能讓我回溯到門外。”

很多人絕望地抱著腦袋,蹲了下去,甚至在腦海中模擬,自己被那玩意掏空肚子的摸樣。

艾希倫看著這場滑稽的鬨劇,嗤笑道:“你們他媽的都瘋了吧,行為藝術?”

根本沒有人搭理他的話,知情者們因為這次回溯失敗而陷入崩潰。

塗莫看著剛剛還正常的同學和隊友此刻痛哭流涕,以頭搶地,不由生出一陣惡寒。

“他們是不是中邪了?”

唐鯉和劉撥看起來雖然還算冷靜,但聲音已經開始發抖。

“湛哥,蘭同學,這是怎麼回事啊?”

蘭斯冷冷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對於這個突然狀況,他心裡倒沒什麼波瀾。

根據墨菲定律,越是擔心

不好的事情發生,那麼變故就越有可能出現。

他隻是想,難不成這真是個死局,司泓掣的目的就是將這屆新生全部趕儘殺絕?

看來平叛之戰的秘密關乎著聯邦政府的根本,無論如何,藍樞都不允許將它泄露出去。

湛平川則一貫情緒穩定,他甚至開玩笑道:“現在就祈禱咱們這屆能有個來頭大的,星大生怕他發癲嘎在這裡,於是良心發現打開大門救我們出去。

來頭大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蘭斯眼皮一跳,敏感地看了一眼湛平川。

唐鯉一合掌,振奮道:“我想起來了,是有一個,孫龐龐,他爸爸好像是三叉戟公會的會長。

“三叉戟公會?湛平川眉頭揚了揚,似乎有點印象。

但他臉色瞬間一變,毫不留情的吐槽:“這算什麼來頭大的,考個星大還體育音樂少數族群加分一大堆,就這也才全校倒數第二,真有能耐的早就免試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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