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劉招孫便起了殺心:
“砍柴燒火,都是給了村民錢財的,至於打獵,這白山黑水野物眾多,哪裡不夠你們打的?”
那遼民不聽則已,聽了怒道:
“你還敢頂嘴!你這南蠻子滾回關內,老子寧可讓寬甸的韃子來沈陽打獵,也不給你們打!”
簇擁在守備大人身旁的一個遼東難民怒道:
“你這廝好不要臉,你是漢人還是韃子?挨千刀的,竟敢這樣和大人說話,韃子沒把你抓去當包衣,是你的造化!!大人不殺你,老子今日也要替遼人清理門戶!”
對麵那遼民一把過來揪住難民衣領,脖子憋得通紅:
“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不幫著咱遼人,還給南蠻子當狗腿子,把個裝神弄鬼的蠻子當神供著,狗屁!老子當包衣怎的,你們連包衣都不如!”
難民也不再和他廢話,從袖中掏出匕首,猛地朝對麵刺去。
劉招孫連忙抓住匕首,嗬斥家丁將難民帶了下去。
對麵那遼民以為南兵怕自己,越發猖狂,揮拳打在劉招孫身前,嘴裡竭嘶底裡罵道:
“老子今日就打你了,你有待怎的!敢動一下,老······”
他話沒說完,忽然脖子被人擒住,身體像小雞兒似得被人高高舉起,雙腳在地上亂蹬,臉上憋得通紅。
粗壯遼民滿眼驚恐的望向眼前站著的武將,發現對方竟用單手就將他拎起來,他驚恐萬分,揮拳擊打對方手臂,劉招孫像黑塔一樣,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軍陣之中,衝撞辱罵上官,按照大明律,當斬!”
“你!你!還有你!”
劉招孫右手拎著那個矮壯暴民,左手指著幾個躍躍欲試的遼鎮兵士。
被抓住的是總兵大人麾下最凶悍的家丁頭目,現在像羊羔一樣任劉招孫擺布,其他衝在前麵的家丁小腿開始打顫,剛才威風凜凜的氣勢已經不在,紛紛想要跑路。
“你們剛才投石傷人,陰謀刺殺上官,全部當斬!”
幾個家丁聽到這話,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去,隻有黃生員麵不改色,大聲道:
“你們屠戮遼民,還想謀反不成!實話給你們說,賀總兵就在路上,還有其他·····”
生員話沒說完,身體遭受重重一擊,飛出十多步遠,砸在一群慌亂的暴民身上。
裴大虎收起狼牙棒,冷冷望著地上死不瞑目的生員老爺。
劉招孫指間用力,將那家丁咽喉捏碎,扔了出去,大聲道:
“本官不管你什麼賀總兵王總兵,辱罵上官,陣前蠱惑人心,皆當斬!”
“東路軍,結陣,殺敵!”
“虎!”
憤怒臨近極限的南兵大喝一聲,迅速結陣,長槍在前,刀盾在後,整齊前進,朝前麵暴民殺去。
堵在前麵的白杆兵連忙閃開條口子,白杆兵看得熱血上湧,巴巴的望向統帥秦建勳。
秦建勳咬了咬牙,望著南兵衝擊方向,吼道:
“結陣,跟著衝!”
剛才還氣勢如狼的虎皮驛暴民,此刻全線崩潰,幾位藏匿在人群中的把總趕緊招呼低下兵士撤離。
他能是以前和韃子打仗逃跑習慣了,這些人輕車熟路,逃跑起來速度特彆快,轉眼就消失在沈陽南邊的荒野上。
後麵一些跑不動的遼民被南兵追上,已經殺紅眼的南兵,也不去看躺在地上的是什麼人,隻是長槍亂刺,一路向北邊追去······
兩個時辰後。
劉招孫召集麾下所有把總、旗總級彆的軍官,到南門校場議事。
三十多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守備大人麵前,遠處,五千新軍還在繼續訓練。
“諸位都是追隨我的老人,從渾江到沈陽,當初我還隻是把總,行軍打仗都是學的戚帥兵法,僥幸贏了幾場,得了些封賞,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不服。”
“朝廷封賞就要下來,皇帝將賞賜本官八千兩銀子,皆有賞賜!眼下奴賊不遠,遼鎮難製,諸位當齊心協力,助本官訓練新軍,擊退建奴,諸位前途不可限量,
劉招孫說到這裡,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底下一名把總身上。
裴大虎臉色陰沉,立即下去召集家丁。
“把趙天星押上來!”
兩名家丁押著趙天星,登上將台。
“趙天星!康大人由你守衛,前日他去賀世賢那裡,密謀謀害南兵,你可曾參與?!”
“我南兵在遼東處境本就艱難,爾等不為本官著想,不為眾客兵著想,喪心病狂如此,良心尚在否?”
趙天星拚命掙紮,將兩個家丁撞倒,劉招孫上前將他製服,趙天星抬頭怒道:
“劉招孫!要殺朝殺,何必假仁假義!老子在劉綎手下打仗十幾年,刀裡火裡,到頭卻還是個把總!你不過是他義子,這才幾日,便升做參將,你為了自己的前程,和遼鎮作對,還想搭上咱兄弟性命!我看你你才是喪儘天良!喪心病狂!康應乾說了,事成之後,給我個遊擊將軍做······”
劉招孫不等他說完,便將手一揮。
“斬了!首級拿去各營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