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彆梔梔換下了旗袍,穿回自己的衣裳,然後要求見國安的兩位領導。
很快,甲領導就過來了,和氣地問她:“彆梔梔小同誌,剛才是不是被嚇著了?”
梔梔認真點頭,苦笑道:“是呢!不過領導叔叔,我……想求您幾件事。”
她故意把姿態放得低低的。
長輩都喜歡漂亮乖巧又聽話的孩子。
見彆梔梔這麼可憐的樣子,甲領導說道:“來,說來聽聽,看看叔叔能怎麼幫一幫你。不過啊梔梔小同誌,這違規違紀的事兒咱可不能做。”
彆梔梔趕緊點頭,“領導叔叔,我想拜托您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我去當靶子的事兒給捂嚴實了。千萬不能讓我家裡人知道,要不然呀我媽媽會哭死過去的!”
甲領導一愣,隨即點頭,“這沒問題,那我們就瞞一瞞跟你一塊兒來的孫喜鋼同誌,隻要他不知情,我保證沒人能知道。”
他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可愛極了。
彆梔梔提醒他,“可是跛鼠和譚春雨知道呀。”
甲領導,“放心,他倆不敢說。”當然他也會交代下去,如果這倆敢亂講的話,那就隻好送到偏遠農場去了。
彆梔梔一想,對哦,他倆出了個大醜,肯定不敢往外說的。
她笑了,又對甲領導說道:“領導叔叔,我想求您的第二件事就是……您也是親耳聽到譚春雨說,她想要陷害我,而且已經實施了,隻不過這是犯罪未遂。可我也隻是一個小女孩兒,法律方向的事我不懂,您能不能幫幫我,讓公安徹查這件事?”
甲領導心想你連“犯罪未遂”這樣的詞都說了,還敢說自己什麼也不懂?
不過,譚春雨的行為確實很惡劣,而且剛才可能是被嚇怕了,她居然還主動交代了先前已經害過彆梔梔好幾次,隻是彆梔梔命大,才沒有被淹死……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如果現在不給譚春雨一點兒教訓,那就是在縱容她犯更大的錯誤!
於是甲領導點點頭,“行,你放心,我會讓人把譚春雨送到派出所去。”
彆梔梔眼睛一亮,麵露歡喜,“謝謝甲領導叔叔!那就還剩最後一件事,是需要叔叔幫忙的啦……叔叔,您能不能當我的靠山呀?”
甲領導一愣。
還沒等他問出口——
彆梔梔就說道:“我想下鄉插隊去!可您也看到了……我特彆特彆瘦,所以我爸媽不放心我,不同意我下鄉去。我知道現在的我確實太瘦,但我一定會變得強壯噠!所以我天天跑步鍛煉呢!要不然也不會被譚春雨鑽了空子,想趁我跑步鍛煉的時候害我呢!”
“所以呀……能不能麻煩您跟有關部門說一聲,等我身體變得強壯一點後,就安排我下鄉插隊去?”說著,彆梔梔眼巴巴地看著甲領導。
這下子,甲領導是真的愣住了。
他為了事業終身未婚也沒有子女。
但如果有子女的話,大約也會像她的父親一樣,不會放心讓這麼漂亮柔弱的女兒下鄉去。
——既怕她體弱乾不了農活,又怕她身體不好萬一生病了可怎麼辦,還擔心她被人欺負了身邊沒
有靠山……
可是,他看到了少女眼裡閃著耀眼的光。
“叔叔,我想去鄉下,去最最荒涼的海島……我要用雙手打造出最舒服最美麗的家園,然後吃飽吃好,穿暖穿美……叔叔,你相信我,我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富強,大家的生活會越過越好的!”
少女的聲音嬌媚軟糯。
但這一段話卻帶著極其溫暖溫柔的厚重力量感。
他大為震憾。
沉思片刻,他對彆梔梔說道:“你把你的名字和你父母的名字寫下來給我吧。”說著,他遞給她紙和筆。
彆梔梔依言寫下了父母的工作單位、名字,和她自己的名字、年齡。
他接過,迅速掃了一眼紙條,笑道:“原來你就是彆工彆逢君的女兒啊!”
“您認識我爸爸?”彆梔梔好奇地問道。
他笑道:“並不。但全國也沒幾個像你爸爸那樣在國外上過學還讀了博士、一畢業就主動回國、姓氏還很少見的人……”
——梔梔爸爸是在俄國上的大學讀的博,畢業後就回國了。
梔梔抿嘴一笑,自信地說道:“我會像我爸爸一樣出色的!”
不然就白瞎了這得來不易的續命之旅!
甲領導大為感動,連連點頭,“好、好哇!”然後他也拿過紙筆,寫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字,交給了梔梔,說道:“小同誌,看在這次你完成任務這麼出色的份上,我會答應在未來……幫助你一次。如果你有事需要我的幫忙,看這,這是電話號碼……”
“你撥打了這個電話以後,就報這個代碼,然後說出你的名字,用最簡單清晰的話、告訴話務員,你找叔叔有什麼事兒……彆怕難為情,因為我並不是萬能的,你也彆對我抱有太大希望。如果我能幫得上忙,應該在一個月之內能成。如果局麵遲遲沒有改善,那就證明著我沒辦法幫你……明白了嗎?”
彆梔梔認真點頭,“謝謝叔叔!”
甲領導看著她,長歎了一口氣,“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父母家人擔心。也祝願……我永遠也不會接到你的求助信息。”
彆梔梔攥緊了紙條,朝著甲領導深深一鞠躬,“謝謝叔叔,也祝您一切順利。”
說著,她匆匆離開。
十分鐘以後——
黎恕匆匆趕過來找甲領導,“首長,彆梔梔呢?”
“走了啊!”
黎恕“啊”了一聲,轉身就跑。
“站住!”甲領導低喝。
黎恕站定、轉身、下意識兩腿並攏,然後挺直腰杆朝甲領導行了個漂亮標準的軍禮,“是,首長!”
甲領導定定地看著他,突然笑了,“怎麼,看上人小姑娘了?”
黎恕有些麵紅,“她……其實我和她小時候一塊兒長大的,但她好像……沒認出我來,我、我想去問問她,她哥好像最近住院了,我、我想問問她哥……”
俊美青年結結巴巴了起來。
甲領導愣了一下,欣慰地說道:“原來你和梔梔還是青梅竹馬呀!好、好得很!梔梔可真是個好姑娘……”
黎恕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突然有人敲門,然後輕輕推開門,“首長,有緊急任務。”
“進來。”
工作人員閃身進來了,雙手遞上一張電報紙。
甲領導掃視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低聲喝道:“黎恕!”
黎恕並腿、敬禮,“到!”
“我命令你,馬上整裝出發,帶人趕往唐縣!執行緊急任務!”甲領導說道。
“是!”
黎恕跑出去集結他的戰友們去了。
他心頭閃過一道纖瘦美麗的身影,少女穠豔清麗的麵容和嬌媚甜糯的聲音……忍不住麵上帶起了微笑。
不過,他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短時間內不能當麵告訴她、他就是黎念之了,也看不到她麵上震驚的表情了。
沒關係,他和她都還很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此時彆梔梔已經跑出了胡同。
胡同口那兒守著幾個戴大蓋帽的公安,胡同口還拉起了警戒線,不允許人進出。大約有十幾二十幾個群眾守在警戒線外,好奇地朝著胡同裡邊兒張望。
彆梔梔心想,難怪這一路上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彆燕南和他的幾個兄弟也被擋在警戒線外進不來。
隔得老遠的看到梔梔活蹦亂跳的往外跑,彆燕南急忙朝她招手,“梔梔!梔梔……”
梔梔跑了過去。
幾個公安也沒攔著她,還幫她抬高了警戒線,讓她離開。
彆燕南快急瘋了,抓著她的胳膊就一個勁兒的追問,“梔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你、你有沒有出什麼事?有哪裡受傷嗎?”
梔梔趕緊搖頭,“我沒事……”
她突然看到了孫喜鋼。
想著她和孫喜鋼一塊兒被國安叫走,所以剛才那事兒還得半遮半掩才行,“哥哥,是這樣的……有壞人抓住了跛鼠和譚春雨,國……公安正在想辦法救他們呢!正好我認識譚春雨嘛,所以他們就找我了解一下情況。”
梔梔信口胡謅一番,居然也說得像模像樣。
彆燕南沒吭聲,先皺眉盯著她的頭發,又皺眉盯著她的臉。
梔梔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了——當時她為了躲避危險一直蜷縮著趴在地上,所以臉臟了。還有她的發型,也跟早上出門的時候不一樣了!
平時她圖省事兒,喜歡把長發束成馬尾辮,但今天為了襯那身旗袍,所以她特意綰了一個以髻垂在腦後,這會兒發髻還沒拆呢!
她飛快將發髻拆成兩條麻花辮子,然後嘿嘿笑,“二哥我們快走吧!”
彆燕南知道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沒追問,再加上看到妹妹安然無恙,也鬆了口氣,就和兄弟們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騎著自己行車帶著妹妹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以後,老三彆燕西也是一臉焦急地看著二哥和妹妹——這會兒都已經快中午了!怎麼他倆才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梔梔隻是安慰哥哥們……
直到和三哥同病房的兩個病友,一個辦了出院手續離開了,一個在陪床家屬的攙扶下去了外頭的公共廁所,梔梔才跑過去關上病房的門,把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
——但是省略掉她穿著旗袍引蛇出洞的那件事。
兩位兄長一
臉的錯愕。
二哥不勝唏噓,“老楊居然是特務!我還以為特務都是電影裡那種穿西裝打領帶,皮鞋擦得鋥亮油頭粉麵的那種呢……原來一天到晚光著膀子鏟煤球燒鍋爐的老楊也是特務啊!”
梔梔卻想起了一件事,說道:“難怪老楊家裡丟了東西以後那以生氣呢,還跑去把譚春雨打了一頓甚至還把她家裡給砸了……想想也對,一個燒鍋爐的工人,家裡哪來那麼多的男式女式手表琺琅懷表啊什麼的……”
二哥愣住。
他很想說那些東西都是他去楊家偷的,然後又一骨腦的全都栽贓到譚家去……
可他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以一個鍋爐工人的收入,怎麼可能買得起那麼多的高檔手表精美懷表和瑞士軍刀呢?
呃,淡定。
燕西和梔梔肯定想不到這一點的。
於是彆燕南沒吭聲。
殊不知,弟弟妹妹卻用懷疑的目光一直盯著他???
“你倆看著我乾啥?”彆燕南漲紅了臉。
鬆市並不大,廢倉距離鋼鐵廠不遠。
“有好多公安堵在廢倉胡同口那兒不允許人進出”的事兒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中午芃芃和棠棠來醫院送飯的時候,梔梔又把上午發生的事告訴給姐妹們,收獲了一連串的驚詫與憤怒。
芃芃性格火爆,怒罵道:“能送譚春雨進局子嗎?就是剪羊毛也沒有專逮著一隻羊薅的……她怎麼就盯上梔梔了?”
“她前一次帶假口信害得梔梔落水,差點兒連命都搭進去了,偏偏咱還沒法子正兒八經的追究。這回算是證據確鑿了吧,要是這回不能把她送進局子裡她以後還會變本加厲的!”
棠棠也生氣,“以前我們家對她和她弟弟那麼好,結果她倆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真是狼心狗肺!”
兄妹幾個在醫院裡陪著三哥吃完飯,梔梔就和棠棠一塊兒回家去。
剛進家屬大院,梔棠姐妹就被驚住了。
這這這……
是整個家屬大院裡所有的婦女們全都出動了嗎?
當然了,這麼說有些誇張。
可至少也有百來號人一字排開坐在不甚寬敞的水泥路兩邊的矮墩上,有些人可能是實在插不進腿,就從自家搬了小板凳過來,直接把板凳放在水泥馬路的中間坐著。
她們一看到拎著空飯盒回來的梔棠姐妹,眼睛頓時一亮,熱情萬分地叫嚷了起來——
“梔梔棠棠你們去給醫院給老三送飯了呀?”
“哎喲你們姐妹真的是好乖喲!”
“梔梔!我問你個事哦,廢倉胡同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們看到好多公安把路口封了起來……當時好像你也在胡同裡?”
“那麼多公安在,肯定是出了什麼大案件吧?”
“有沒有死人?”
“梔梔啊來來來坐到嬸子這裡來咱們慢慢嘮嗑哦……”
梔棠姐妹被圍在人群正中,根本沒辦法脫身。
梔梔也不敢說太多。
——甲領導有交代過,跟老楊有關的事,一句也不能說。跟譚春雨、跛鼠有關的事,也不能隨便亂說,要等待公安調查完以後定了性才行。
彆梔梔隻好說道:
“我、我不知道……”
眾人哪裡相信!
畢竟當時公安封鎖胡同口的時候,好多人守在那兒,親眼看到她從胡同裡跑出來。
“哎喲梔梔啊你還和嬸子見外了!”
“梔梔啊你就小小聲告訴我們,我們保證不外傳!”
“對對對要是不方便說啊你說彆說誰誰誰的名字,讓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就好了……”
“是呀你把事情告訴我們,我們也可以征集線索方便公安同誌們破案嘛!”
“會不會影響我們廠子評今年文明先進集體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彆梔梔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正好這時——
應雨時得了信兒,說自家一雙女兒被院子裡的婆婆媽媽們給攔住了,飛快地跑來拉人。
她擠進人群,一手拖住梔梔,一手拉著棠棠,奮力往外頭擠,又不住地向眾人告罪……
母女仨齊心協力,總算擠出了人群。
在這過程中,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出了什麼事!我表哥就住在廢倉胡同!那胡同裡有一棟三層高的樓房,住在樓上的人應該可以看到發生了什麼事!”
此言一出,好多人應和:
“我表叔住廢倉隔壁的那條胡同,他住二樓,說不定能看到呢我去問問……”
“當時我們家王建設就守在胡同口,他說啊公安帶走了兩個人,頭上戴著布套子,看不出是誰,但可以肯定是一男一女……”
“真的呀?一男一女哦?那就是在搞破鞋啦!”
“誰在大清早搞破鞋啊,而且還驚動了那麼多的公安……”
梔梔回到家,這才鬆了口氣。
棠棠嘴快,嘰嘰呱呱地把自家五姐遇到的事告訴了父母,父母齊齊驚呆了。
彆逢君皺眉道:“真不想到,老楊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
應雨時也說道:“看唉,出了這樣的事,來我們廠子裡很快就要開始整|風了。這就跟蟑螂窩似的,你看著隻出來一個……其實就是出來了一窩!”
當天晚上大哥二哥回來吃完晚飯,父母就讓芃芃和棠棠帶著五個小孩子去樓下玩,然後反複敲打兒女們,“這種事情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不能對外人說一個字!本來也沒咱們什麼事,不要因為這種事影響了我們的工作和前途!”
眾兒女齊齊點頭。
大嫂單朝鳳說道:“咱就不說老楊那事兒了……但我聽著大院裡的人議論,譚春雨和跛鼠的事兒像是已經被他們猜中了!”
一說起譚春雨和跛鼠,彆逢君和應雨時就恨得不行!
二嫂王宗秀問道:“院子裡的人是打哪兒來的消息?”
單朝鳳說道:“羅建華他媽說的。”
然後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
羅建華的母親吳琴是知青辦的主任。
今天是譚春雨離開鬆市的最終期限,但譚春雨遲遲不去知青辦領火車票,之前吳琴催了譚春雨好幾次,譚春雨也一直拖延。於是吳琴直接帶人去找譚春雨,不料卻怎麼也找不到?
吳琴火了,心想譚春雨這不就當上了社會主義的逃兵麼?
她立刻向上級彙報此事。
結果下午的時候,她在知青辦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說讓她去一趟派出所,認人。
認人?
認什麼人?
吳琴莫名其妙,但還是去了。到了派出所她才知道,她的上級單位直接報了警,要求公安通輯逃員譚春雨,命令一層層由上往下傳達,最後落到了鋼鐵廠轄區派出所……
吳琴這才知道,譚春雨一早就已經進了派出所!
她也是個人精,追問了一下公安,譚春雨發生了什麼事。公安說譚春雨和劉富翔的安件還在調查核實中……因為還沒有定案,不能向外透露。
吳琴回了廠子。
想了半天她突然回憶起……劉富翔不就是隔壁街上的跛鼠嗎?嘖嘖嘖,譚春雨怎麼和跛鼠搞到了一起?
再聯想到昨天還看到了譚春雨在集市上和賣豬肉的屠夫有說有笑……所以譚春雨應該是今天才被抓的。
以及今天上午廢倉胡同被封的事……
於是吳琴她們就拚湊出一個“真相”:
——是不是譚春雨和跛鼠在廢倉乾了些什麼,才會被公安給抓了啊?
那一男一女在廢倉……能乾啥呢?
流言就這樣從知青辦傳了出去,又在大院裡被添油加醋和各種發酵,最後演變成:譚春雨和跛鼠在廢倉搞破鞋,屠夫知道了因嫉生恨於是領著公安去捉奸……
應雨時,“那些亂七八糟咱彆去傳也不信……我就想問問,這回總能治譚春雨的罪了吧?”
彆逢君道:“過幾天我去派出所問問。”
結果——
第二天中午,彆梔梔和四姐芃芃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在自家樓下看到了……譚春雨。
隻見譚春雨披頭散發地跪在院子裡,正對著二樓彆家的陽台。她鼻青臉腫,神情萎靡,麵上甚至還有血汙……
她完全變了一副樣子,要不是還穿著她那身標誌性的花布衣裳,梔梔壓根兒就認不出她來。
旁邊還有好多人圍觀,大夥兒扛著條凳、板凳坐在一旁,有人捧著飯碗吃飯,有人追著小孩兒喂飯,還有人拿了瓜子兒出來嗑……
芃梔姐妹一走過去,就有人喊了一聲,“梔梔回來了!”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